“很明顯啊，你的掩飾也太敷衍了，我又不是傻子，”肖澈道，“對噢，我在遊戲裡喊你代号，應該不會被監視吧。”

啊，她的掩飾真的有那麼爛嘛。

要是肖澈聽到她這心音，肯定要告訴她：何止是爛，簡直就是漏洞百出好吧。

江甯疏聲音悶悶：“不會。這邊的監視已經屏蔽掉了。”

“我猜到了，從副本聯通，到字幕消失，都反映出遊戲的控制力度下降了。”

肖澈說完這話，江甯疏就慢慢從窘迫裡走出來了。

也是，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肖澈洞察力強了。掉馬而已，有什麼可怕的。

就是聽肖澈這語氣，她應該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一想到自己掩蓋時，肖澈都在看笑話，她就覺得臉熱。

肖澈摸了摸江甯疏泛紅的耳尖，熱熱的，燙燙的。

她收回手，不禁笑了一下：“好啦，不逗你了，你怎麼成為系統的？白青雪說的是不是真的？”

“算是吧。”江甯疏說，“我當時……”

她當時，隻想快點達到遊戲的要求，成為系統。

系統掌握着權利，有更大的可能掌握自由，脫離那種生死線徘徊的生活，即使不小心在副本裡死了，也有幾率複活。

被遊戲抹殺的除外。

江甯疏那時也知道玫瑰幫，卻沒有要加入的意思。

她向來理智，那時候玫瑰幫已經做好了完整的計劃，她就算過去橫插一腳，也不可能加入核心計劃，隻能當個外圍成員。

更何況，這個計劃要是成功了，造福全遊戲，失敗了，肯定會受到牽連。

她還想活着，多活一會兒，想看着父母安享晚年，也想看着肖澈雲程萬裡。

要是有機會，她還想更貪婪一點——擺脫遊戲，死而複生，回到現實。

盡管她當時就知道，這是幾乎不可能的。

她一遍遍地曆練自己，終于通過了考驗，又一次次憑借意志力，從遊戲那裡偷偷存留下了關于現實世界的記憶。

等她終于安定下來，有精力做其他事時，玫瑰幫已經沒落了一年多了。

這一年來，遊戲裡所有瞬息萬變都化為蹉跎記憶的劍刃。

或許是遊戲刻意引導的結果，玫瑰幫被淡化，想毀滅遊戲的人的想法，似乎也跟着被淡化了。

在這之後，就是她看見肖澈進入遊戲。

江甯疏說得輕描淡寫，但肖澈知道，她成為系統前和成為系統後，每一步都走得艱險。

“甯甯。”肖澈輕聲喊了一句，接着緊緊抱住了她。

“好啦好啦，我們這次一定不會失敗的，等它沒了，我們就回現實世界，”江甯疏道，“你還得準備高考呢，争取考個好成績，嗯？”

“好啊，我等你。”

她知道，她對于江甯疏的計劃基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她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她，盡力配合她。

聽完這話，江甯疏溫柔地笑笑，眼底流水般的數據緩緩淌過。

隻是在江甯疏改變了本色的青藍色眼眸中，很難察覺。

肖澈把注意力重新挪回了地圖上，這張圖她剛才就看的差不多了，這會兒拿起筆就能直接劃。

“甯疏，你看一下，從大廳後面的側門這裡，可以直通密道7，通過密道7，就是人魚王的卧房。”

“按照舞廳的布局，人魚王要發言緻辭的話，應該會從這頭上來，再從這一頭下去，他如果不想被無關人員騷擾的話，應該就會從這個側門走，通過密道7直接到房間。”

肖澈劃出了一條路線，而後道：“正常情況下，他們應該不會對密道7防備，但萬一人魚王警惕心強，讓人在他走後堵了這條路，那我們還可以從這裡拐過去。”

她說着，又劃出一條路線來，并在旁邊做了标注“路線Ⅱ”。

這條路線從大廳正大門出去，繞過葉枝花園，從17号密道進去，穿過與17号密道有相交的15号密道，也能到達人魚王的房間。

“這條路比起路線I要遠上一倍，花的時間也要多一倍，但是基本不會碰上守衛，安全性更強一些。”

江甯疏點點頭表示認同，而後道：“但萬一花的時間太多，我們到的時候，人魚王已經離開可就不好辦了。”

她說完，直接覆住了肖澈的手，操控着她，在紙上畫出了路線“III”。

“如果直接從人魚王進場的入口溜進去，穿過長廊11号後，通過密道10，直接岔進密道7，路程會短上很多。”

肖澈剛覺得手上一熱，很不習慣，正想讓江甯疏松開，自己把筆讓給她，就聽江甯疏分析起來。

她的思緒不覺被帶了過去，也忘了計較這件事，等反應過來時，江甯疏已經松手了。

錯過了最佳時機。

肖澈仔細看了下，的确，要是走路線III的話，路程隻比路線I長一點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安全系數卻和路線II差不多。

畢竟誰有事沒事，老防着一條根本沒有重要人魚通過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