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澈看着她随海風飄起來的頭發，直觀地感覺到，人魚的頭發好像比普通人要輕柔很多，還格外柔順。

肖澈對上江甯疏那雙晶透澄澈的青藍色眼眸，中間的瞳孔顔色較深，眼珠邊緣是淡淡的，像是最高遠的澄淨天空。

江甯疏對她笑了下，杏眼微微彎起，竟然讓她覺得深情又漂亮，仿佛那雙眼睛裡隻裝着她一個人似的。

肖澈剛覺得有些臉熱，緩緩移開了目光時，突然傳來一聲大叫。

“我草！為什麼你們都是正經人魚，我是章魚海怪啊？！！！”

這一聲叫，頃刻間就把所有目光都轉移了過去。

眼見得魏同此刻正在冰面上，雙手捂住腦袋，臉上的表情和emoji小黃臉裡“吓死了”的表情，沒有一點區别。

他身下沒有魚尾，八根灰色觸手正在冰面上“啪啦啪啦”地敲打着，動作裡都透露着一種焦心和絕望。

他“嫡親”的好兄弟谷康非常不給面子，第一個就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這傻大個本體就是個章魚怪，看着就是傻的，”谷康道，“這觸手，這吸盤，一看就很适合做烤鱿魚須……”

魏同暴躁：“你能好得到哪裡去！魚尾巴那麼黃，一看就沒少看不良網站吧？”

谷康：“？？？什麼玩意兒？平時咋沒看出你思想這麼龌龊呢？”

白青雪無語地看了他倆一會兒，顯然早就習慣了他們這副德性，直接打斷了他們：“别廢話了，趕緊下水。”

說完她自己就挪到了冰岸邊緣，一躍而下。

老大都下去了，肖澈和江甯疏也泡在水邊，隻露出個頭來看他們，頓時就不好意思了，也跟着下了水。

西裡爾寒島邊的海，就叫做西裡爾海。

這裡的海水很幹淨，也不知道是不是變成了人魚的關系，他們的視線完全沒受到光線變暗的幹擾，能把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邊的魚長得和現實世界極地會有的魚有些不像，許多魚都有着熱帶魚一樣鮮豔的顔色，一大群晃悠悠地從他們身邊遊過。

團成球，沒有一點須的東西搖搖擺擺地在海水裡翻滾，什麼顔色都有，全是半透明的，看着和水母很像。

珊瑚叢随處可見，蚌類明明處在深海，卻一副在淺海邊曬太陽的樣子，張開殼露出軟軟的肉來，偶爾才會開合一下。

看樣子它們一點也不怕人魚，靠近了也不閉上，谷康瞄到一顆大蚌裡面結了不太圓潤的黑珍珠，甚至直接伸手就成功抓了過來。

那個被取了珍珠的蚌隻是翕張了一下大大的殼，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

他回來時正好遊到肖澈身邊，肖澈道：“你拿那個幹什麼，又不能帶出遊戲，等副本結算時就變成數據了。”

“過過瘾也好啊，”谷康咂了咂嘴，“現實中也沒這機會……純天然的珍珠诶，還這麼大。”

他伸出手，捏着珍珠伸到了肖澈面前：“看，多漂亮。”

“是很漂亮。”肖澈認同道。

江甯疏不知什麼時候遊過來了，現在帶路的變成了白青雪。

江甯疏：“你喜歡嗎？喜歡我給你取一個回來。”

說這話時，她那雙變成青藍色的眼睛極為認真地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不同的顔色讓她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她居然從江甯疏的眼裡看見了純粹而熱忱的……愛意？

算了算了，不能想。網上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世界三大錯覺之一：ta肯定也喜歡我。

怎麼可能呢。

肖澈抿了抿唇：“不啦，又帶不出去。我不喜歡太過虛拟的東西，輕飄飄的沒有真實感。對我來講，能真的屬于我，并且能拿到手裡的才是好的。”

像江甯疏，她就永遠也不可能擁有。

她是系統啊……就算不是，她也是個女孩子。是大部分人眼中的違背世俗。

她才不想拉她下水……雖然，有點不甘心。

江甯疏沒再說什麼，隻是想着要不要改天把副本的東西實體化一下，帶到現實裡去。

一些危險的地方也沒有多少副本N/PC踏足，或者是N/PC根本不在意那些所謂“珍寶”。

也許遊戲在乎，但管它呢？遊戲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誰在乎它在不在乎。

這時候，谷康突然說了句：“奇怪，魏同那家夥死哪去了？我剛去拿珍珠，他居然沒來怼我。”

聞言，三人一同轉過頭去，魏同居然一直跟在他們後面。

他那八根觸手像傘一樣不斷開合着，推水前進，身後遊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大串的白色水泡泡。

魏同嘴巴小幅度地動啊動啊啊，不知道在念叨什麼。

谷康熟練地在個人闆面裡點了個道具，用了後，魏同的聲音便清晰地出現在了他們耳邊。

“好醜啊，真的好醜……媽的，還真挺像海鮮，”魏同一邊碎碎念，一邊回頭了看一眼尾巴，“整的我都餓了。”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