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澈側頭打量着她的臉,一如既往地白皙,在樹枝垂落下的陰影中,顯得蒼白脆弱。
她不知道系統這種生物需不需要吃東西充能,理論上應該是不用的,但江甯疏表現得和人沒有什麼區别,讓她産生了不懂算不算錯覺的錯覺。
肖澈想了想,将掰下來的那一半面包揪下來一點,遞到了她的唇邊。
手指若有若無地與唇瓣相碰,江甯疏眼底晦暗不明,一口咬住了面包,連帶着指尖一起含了進去。
濕潤溫暖的舌尖讓肖澈一下子睜大了眼,手迅速收了回來。
她把剩下的面包塞進江甯疏懷裡,動作有些慌亂:“還是吃一點吧。”
*
次日一早,他們就出發趕路了。
昨天還沒什麼感覺,今天一起來,肖澈就感覺到一身酸軟,腿上發黑的傷口現在已經開始潰爛,看上去更加猙獰了。
得快點找到哲羅姆。
肖澈盯着那塊傷口看了會,眼底漆黑一片,看不出什麼情緒。
半晌,她拿了紗布往上一裹,将傷口遮得嚴嚴實實的。
江甯疏探頭進來問她:“怎樣?嚴重嗎?”
“還好,跟昨天差不多,”肖澈風輕雲淡,起身跟在了她身側,“走吧,應該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嗯,是差不多了。”江甯疏觀察了她一會兒,見她行動自如,便放下心來。
應該是沒有受到太大影響的。
他們剛走到小鎮附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甯海菡聲音顫抖,期期艾艾地問他們:“這,這是,出,出,事事事事事了?”
邊上李麗打算安撫一下她,擡頭後話頭忽然一轉,手指指向了天上:“快看!”
肖澈擡頭望去,離他們隻有二十米遠的地方,一個金頭發的家夥正往天上飛去,他的四肢展開成“大”字,一連串的血從他身上滴下去,在空中連成一條線。
金發男人不斷地上升,直到高過了他周圍最高的那棟房子,才将将停下來。緊接着他的身體充了氣般膨脹起來,整個肚子鼓成一顆球,不用靠近也能猜到他此刻的皮膚被撐得有多薄。
鼓脹起來後,他身上就不再滴血了。
肚皮裸露出來,讓他們清楚地看見了,他白花花的肚皮上,長滿了水泡眼,一顆顆鼓出來,眼睛之間的間隔不到十厘米。
隔着距離擡頭往上看,簡直就是密密麻麻挨在一起的。
他此刻就詭異地翻着肚皮浮在空中,似乎是感覺到又有人來了,金發男人僵硬地轉過頭來,一雙毫無光彩的死魚眼直勾勾地看向這邊,也不知道在盯着他們之中的哪一位。
但他們每個人都覺得如芒在背!
更不用提,他身上那些眼睛還一眨一眨地看着周圍。
肖澈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緊抿着唇繃直了背。
一道紅色的光從金發男人下面射上去,直直籠罩住了金發男子,同時,一道女聲緊張地喊道:“成功沒有?說話啊,到底成功沒!”
一道少年的聲音回答她:“成功了……不,沒成功,還是不行!快閃開!!!”
肖澈覺得這兩道聲音有點耳熟,但她還不急多想了。
随着這句話的出現,天上籠罩住金發男人的紅光一下子消失了。
金發男人的肚子大幅度地跌宕了一下,發出一聲布帛撕裂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