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澈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手死死抓住床單,眼睛好半晌才終于聚焦。
難受。
全身都酸痛得厲害。
這份酸痛讓她很快回到了現實中,她身處在一個空無一人的空房間中,整個房間裡唯一的家具,就是她此刻身下的床。
看牆紙,她應該還在小洋房裡,隻是這個不是她選擇的那個房間罷了。
她……居然沒死嗎?
那個怪物去了哪裡?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有一連串的問題想問,卻無人可問。
肖澈忍着難受,起身走到了房間唯一一扇窗戶面前,窗外的天空青藍,萬裡無雲,看太陽的方位,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窗外是彎曲的小路,鮮豔房屋的縫隙間,隐約能見到寒島中央的人魚雕像噴泉,三三兩兩的人聚在那裡,如果他們身上沒有穿着厚厚的防護服的話,的确稱得上是歲月靜好。
肖澈沒敢多看,生怕哪個N/PC無意間看到了她,又讓她在鬼門關走一趟。
“咔——”一聲細響,
肖澈轉過頭,看到了白青雪。
她沒有拿着她慣常捧着的水晶球,粉色的眼眸看見她起來,沒有一點驚訝的神色。
白青雪朝她點了下頭,接着轉身朝外說了一句:“她醒了。”
外邊一下子傳來了好多聲音,讓肖澈無法分辨出是誰在說話。
幾十秒後,白青雪走進屋把門讓出來。
一道清癯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後,她大步流星地沖過來,又在進門前放緩了步調。
肖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眶竟有一絲酸澀。
是江甯疏啊。
江甯疏一看見她眼尾帶紅的桃花眼,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她徑直走到了她的面前,一聲不吭地抱住了她,她抱得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永遠禁锢在她懷中。
身體的曲線緊緊貼合在了一起,溫熱的體溫傳導過來。
她覺得江甯疏身上的體溫要比她燙上一點,讓她無比地安心。
肖澈把腦袋輕輕靠到了江甯疏的身上,一時間思緒翻湧。
那個倚在盛開着薔薇花的斷牆垣邊對她笑的人影,早不是第一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裡了。
她總是想,總是想,卻怎麼夠也夠不到那個人,怎麼也看不到她的全貌。
她隻能一次又一次地,在不經意的瞬間看到那個場景,感受心底一抽一抽的鈍痛。
直到昨天。
常言說人死前,會看到最難以忘懷的景象,會見到最想見到的那個人。
那麼她最想見到的人,是江甯疏嗎?
那副場景她明明全然沒有印象,又為什麼會是她最難以忘懷的呢?
都無所謂。
全都沒關系。
她想着的那個人,已經在面前了。
“江甯疏……”她小聲地喊着她的名字。
江甯疏低低地應聲:“嗯。”
她感受着對方胸腔的震動:“江甯疏。”
“怎麼了?”
江甯疏松開她,棕色的眼眸極其認真地看着她。
肖澈卻隻是搖頭。
他們身後,聽說肖澈醒了趕過來的幾人,全部都被孟與堂給拉走了。
當然,就算孟與堂沒讓他們走,他們也不會想留在這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