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澈禮貌道：“茜姐。”

“啊……原來你也在啊，”秦茜略顯尴尬地回應道。

零什麼？雖然零和甯很相近，一些普通話不準的老人會念不好很正常。

但秦茜絕對不在這個行列裡面。

她的普通話标準的和播音腔沒什麼區别。

加上剛才她看見的一幕，再加上江甯疏先前一直都有的不對勁。

一個荒唐的念頭湧上她的心頭。

肖澈不覺移了目光，垂在身側的手蜷了又松，控制着表情，彎起一抹淺笑。

江甯疏笑夠了，這才咳了一聲切入正題：“你怎麼到這個副本來了？17……孟與堂呢？”

“他？分去另一個副本了。”

秦茜停頓一瞬，側過頭，見肖澈正蹲在一旁的灌木叢旁邊，不知道在觀察什麼。

她松了一口氣，扯扯江甯疏的衣服，悄聲道：“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吧，008。這個副本在限制我們。”

江甯疏閉眼感受了一下。

在系統的眼中，空氣中飄蕩着無數的顆粒分子，不是灰塵與微小顆粒，而是獨屬于遊戲的控制點，這些點連接成“絲線”，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細網。

秦茜異常認真地看着江甯疏，等她回答。

誠然，如遊戲所說，它無法監控住這個副本，但是它卻限制住了系統的力量。

原本，即使是被罰到副本中的系統，隻要周圍沒有真正的玩家在，也是可以使用能力的。

現在，這個能力被禁锢住了。

但江甯疏睜開了眼後，卻搖了搖頭：“我沒有被限制，能力還解放開了。”

那些顆粒如此清晰，清晰到仿佛隻要她願意伸手，就可以通過它們拽住系統織就的那張網。

秦茜瞳孔微縮：“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江甯疏抓了抓空氣，感受到一點網的形狀，“在這裡，我的能力比在控制室的時候強了幾倍。而且我覺得這裡有些眼熟，像是個常來的地方……但是我沒有一點印象。”

“這就奇怪了。”

江甯疏也颦住眉，的确不對勁。

遊戲有許多個區，E414隻是其中一個區。

每個區都有主系統與分系統，遊戲内，系統001号到197号為主系統，198号到19700号為分系統。

就像江甯疏是E414的主系統一樣，019秦茜也是E516區的主系統，她們的評級不同，但地位是一樣的。

沒道理秦茜被副本限制，而她增強的。

難道是……

“江甯疏，茜姐！你們過來一下！”肖澈忽然站起身，朝她們招招手。

秦茜：“怎麼了？”

江甯疏已經快步上前了。

灌木叢下，布滿了裂縫，露出灌木的部分根部，一些熒光綠、熒光藍的東西在這些縫隙中拱來拱去。

江甯疏的臉上劃過一絲僵硬：“這是什麼東西？”

“螞蟻，紅火蟻和黃猄蟻的變異體。”

肖澈手裡還拿着個高腳杯，杯子裡裝着一點點泥水，幾隻螞蟻就泡在裡面，看樣子已經死了。

白胡子大鼻頭，穿着禮服的小人比卡捏着他金色的吸管，一臉生無可戀地趴在高腳杯的邊緣。

這會兒聽到肖澈的話，比卡立即爬了起來：“該死，沒品味的小妞，居然讓我喝這種東西！哇啦哇啦，快來評評理，殺比卡啦！一杯什麼玩意——含鉛和硫磺的泥土，一點被輻射照過的蒸餾水，一隻被*****試劑***的綠色黃猄蟻，兩隻被*****試劑****的藍色紅火蟻！哦，真是糟透了的組合！”

“被屏蔽了……”江甯疏輕喃。

肖澈随手抓起比爾，把高腳杯裡面的液體倒了：“這也就是說，這個*****試劑，要麼是與副本有關，因為玩家探索度不夠，無法得知。要麼，就是遊戲機密，對玩家保密。對吧？”

江甯疏：“是這樣。”

秦茜跟上了她的思路：“前者還好，後者……這就不好辦了。”

“我懷疑是後者。還記得剛入副本的時候，遊戲播報的提示音吧，和我之前進過的幾個副本都不一樣。”肖澈抿了抿唇。

“但也不一定，它說到底也還是以副本形式出現的。副本裡，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對了，”秦茜湊到肖澈身邊，壓低了聲音，“我剛聽江甯疏說，你們準備毀掉遊戲了？”

肖澈：“嗯。”

“我有點不可思議，聽江甯疏說的時候，我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她那麼冷漠的一個人，都快和……我以為誰都可能厭惡遊戲，想要毀掉遊戲，除了江甯疏。”

又是停頓。

肖澈避開秦茜的視線。

這是第幾次了？

肖澈眸底情緒微漾，她從來不是會被什麼禁锢思維的人。

相反的，她很敢想，這也是她能快速推導出副本故事主線的原因，不然光憑着那些不完整的證據鍊，她這輩子也别想從副本裡面出來了。

對她來說，現在的江甯疏就是一個全新的副本。

這個副本已經露出了這麼多馬腳給她，她對着這些線索拼拼湊湊，得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的答案。

隻有這個答案才能完美地解釋這些馬腳。

不可思議，卻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