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螞蟻大的驚人，像是一棟移動的高樓大廈，它頭上的兩根觸角不停抖動，像是在覓食。

黑酸酸的大眼睛掃射過來，但好像看不見任何東西。

不能輕舉妄動。

[叮咚！任務已發放！]

熟悉的提示音響徹，肖澈和江甯疏立馬躲到了一個大石塊的下面，借由它遮擋住她們的身影，打開個人闆面。

［任務副本（SSS級副本）：流離變異體］

［主線任務（難度D級）：存活七天；

完成獎勵：無，任務完成後自動脫離副本。］

［支線任務（難度A級）：收集數據球；

完成獎勵：收集一個數據球，獲得一件S級道具；

備注：數據球是發光的光團，玩家觸碰到數據球時會出現投放口，将數據球放進投放口，即為成功收集到數據球。］

[（标紅）請玩家注意，此副本為失控副本，無法被遊戲準确監控，副本内受到的傷害将帶回現實世界，遊戲無法做出處理！]

“失控副本，還要求收集任務球？”江甯疏一下子笑了，眼底的數據浮現，但轉瞬即逝，“肖澈，遊戲可能出現問題了，它現在很脆弱。”

肖澈一偏頭：“什麼？”

“你知道它需要數據球意味着什麼嗎？”

這怎麼可能知道！

她雖然心底隐隐有了猜測，但還是搖了搖頭。

“這意味着遊戲它本身缺了一塊，缺的部分就是那一顆顆的數據球，丢失了這些數據，意味着它對系統和各個副本的控制力會削弱。數據球裡面儲存的是遊戲最外層的數據。”

江甯疏說起這些的口氣很熟稔，像是對這一塊頗有研究：“丢失了這些數據的遊戲，就像是薄膜破洞的草履蟲，如果不趕緊把這些漏洞補起來，它早晚會因為流失而死亡。”

“你的意思是，遊戲是可以被消滅的……”肖澈睜大了眼睛，“這是一個契機。”

“對。我暫時還不知道是誰破壞了它的根基，但是如果利用得好，我們可以就此解決掉它，”江甯疏的眸中流轉着她看不透的情緒，“澈澈，你想毀掉這個遊戲嗎？”

“當然！”肖澈的語氣堅決，“有那麼那麼多的人被困在這個遊戲裡，面對死亡的危險。如果有機會，當然要把這個遊戲毀掉。”

江甯疏又笑了，溫和的杏眼裡透露出了幾分淩厲，她的漫不經心和恣意妄為的灑脫從裡面透出來，成為這一方天地裡不可忽視的存在。

她的周身像是萦滿了光。

“那就毀了吧。”

她說得輕巧，語氣裡卻不全然都是輕快，而是帶着道不明的沉重。

肖澈忽然就覺得。

即使是在這恐怖的世界裡，也總有人能成詩。

“江甯疏，為什麼隻是遊戲，”她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說，“那麼系統呢？作為遊戲的爪牙，助纣為虐的存在，他們不需要被毀滅嗎？”

江甯疏沒有說話，眼睛直直看着肖澈，像是要直直看到她心底去。

四目相對，是讓人缺少安全感的事情。

但是她卻沒有躲，隻是用黑沉沉的眼睛回望住那雙黑棕色的眼睛。

她漂亮招人的桃花眼裡，全是認真，像是無波的深潭，又像是珍貴的黑曜石。

“遊戲給了系統第二次生命，也給了系統無法掙脫的束縛，”江甯疏開口了，她像是在通過這些話折射些什麼，又仿佛隻是單純的解釋，“系統努力償還遊戲給予他們的再生，也努力擺脫遊戲的束縛。”

“如果要毀滅遊戲的話，他們會傾盡全力地幫忙的，因為他們自己也籌備了很久了，但是如果有必要，或者是在無可奈何的話，他們也會願意和遊戲一起，走向毀滅。”

肖澈眼皮一跳，心底一陣不安，但看着語氣鄭重面上卻仍然風輕雲淡的江甯疏，她也隻是幹巴巴地回了一句。

“如果是這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他們會是很好的助力。”

聽完江甯疏的解釋，肖澈頓時就明白了。

這一次的副本等級很高，SSS級，主線任務卻隻有D級，隻要求玩家活下去，大概是因為這是個失控副本吧。

它設置高等級的副本意在告訴玩家這個副本的危險，而容易完成的主線任務，是為了讓玩家能順利離開這個副本，不要好奇心那麼旺盛，發現了它正在衰弱的事實。

但它又的确需要這些數據回歸，所以才有了A級的支線任務，以便玩家意外碰見數據球時能把它給它。

而且這樣，就算有能力比較強的玩家主動去完成支線任務，發現了這個失控副本的異常也不要緊。

任務完成點嘛，需要收集的特殊東西嘛，有點不一樣也是正常的。

更不要說它從一開始就提示過玩家這裡是失控的副本。

不過……遊戲監視不了失控的副本，還選擇讓玩家來收集數據球。

是不是也代表了遊戲不可以自己主動拿回這些數據，也不可以讓與它有着很深關聯的系統們去拿數據？

那這樣子，隻要她能找到盡量多的數據球并且不放入投放口，就能阻止遊戲恢複了？

至于要怎麼毀滅遊戲，她并沒有直觀的計劃。

不過她相信，江甯疏會有辦法的，她隻需要盡全力去配合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