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聞洱是和3号一起住的,在2号房間。
按照順序,今天應該輪到4号房間的谷康和魏同兩個人,再不然也應該是1号房間的短發女生許照月和白青雪。
為什麼會是兩邊都挨不着的2号房間?
“咚……咚……咚……咚……”
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近了,最後居然前前後後停在了她們的房門前面。
緊接着就是一陣亂亂的拍門聲。
她下意識朝旁邊看去,對上一雙在黑夜裡顯得幽微的杏眼。
江甯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她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唇邊,慢慢坐起來。
一縷縷的黑霧從門縫鑽進來,一點點凝聚在一起,聚集成一個人形,正是之前在樓梯上看到的“神”。
“你認識安格斯嗎?”虛無缥缈的聲音從黑霧中傳來。
這話怎麼答?
江甯疏不知道黑霧的來曆,也不知道它與馬戲團團長的關系,隻能選擇一個折中的回答:“我知道他是馬戲團的團長。”
沉默。
黑霧:“你知道他幹過什麼嗎?”
“不知道,您能告訴我們嗎?”
肖澈明白過來,這關算是過了,這是個探究馬戲團的好時機。
黑霧又沉默了,過了許久它才開口:“我是因為強烈的渴望産生的,從我出生起,我就知道我要做什麼。但目前來看,我還沒有成功。”
肖澈配合地問道:“什麼意思?”
“有意識告訴我,它們需要被拯救,需要解脫。”
肖澈忽然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說,馬戲團的動物們被安格斯虐待了?”
“不隻是他一個人,但他是罪魁禍首,”黑霧說完這句話,一頓,道,“說說你的看法,你認為這件事是怎麼樣的?”
其實信息已經很明了了。
肖澈的腦海中快速劃過相關的信息。
“安格斯一開始,隻是一個普通的馬戲團團長,但後來他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欠了漢森銀行的債,為了還債他開始剝/削動物的勞動力,強迫他們增加演出數量。但是這帶來的利潤遠遠不夠他還債。”肖澈聲音清淺,吐字清晰。
江甯疏就在一旁看着,和之前一樣,也不幹涉。
她需要成長。這樣,如果她遇到危險,而她不在她身邊,她也能很好地面對。
“之後,珍妮找到了安格斯,和他談了個‘生意’。與它們的痛苦有關……我猜,是虐/待動物的事情吧,總有那麼一些人熱衷于淩/虐,在這件事情上找到快/感,就跟殺/人一樣。珍妮是中間人,她負責介紹客人,而安格斯借馬戲團的名義,去搜羅符合客人要求的動物。
“我不知道是拍成視頻供他們觀賞,還是讓他們親自來,但我知道,他們實施淩/虐的地點,是在馬戲團一樓那條長長的走廊房間。我和她下去過,‘梅花K’和‘黑桃Q’兩間房裡的血迹還沒有清掉,應該不止這兩間是實施地點——我懷疑整條走廊的房間都是——隻是這兩間還沒有清理幹淨被我們發現了。
“安格斯大概也怕被人發現,所以還安排了小醜在那裡守着。馬戲團嘛,出現個小醜也很正常,由他換好衣服守在那裡,再好不過了。
“至于滋生出您的原因,應該有兩個方面吧。一個是正在受虐/待的動物們,另一個是已經死在馬戲團的動物亡魂。渴望被拯救得以活下去的心願,想要報複讓自己死去的罪魁禍首的不甘怨恨,兩者互相作用,才催生出了您。”
那麼濃郁的黑色,後者的作用,大概比前者要重很多吧。
不過肖澈沒有選擇把這點說出來。
她想起了剛才黑霧的話,它認為它是來拯救這些動物們,讓它們解脫的。
這個所謂的“神”,大概也不希望自己是因怨而生的吧。
它的意識屬于希望。
肖澈隻最後補充了一句:“制作出代表馬戲團表演的菜,以及殺死五号房間的玩家的,是這些死掉的動物吧?”
“你說的很好,不過有一點不對。”
黑霧幻化出了人形,漂亮,妖冶,絕世的容顔,眼裡沒有眼白,是一片的烏黑。
他除了臉之外的其他地方,都像是拼上去的。
肖澈感到了一些不适,默默靠向了江甯疏,江甯疏順勢握住了她的手。
感受到溫熱的體溫,肖澈稍稍安了下心:“哪裡不對?”
“那些菜不是我們準備的,我們隻是借着一點點相像的地方,順勢殺人罷了。”
怪物忽然張開嘴,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你說得好聽,一口一句‘客人’,好像他們與你們無關似的。”
“可是你們明明也是安格斯那家夥請來的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