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是虛無缥缈的,看上去就像是凝不成實體的靈魂,是随時可以消散的雲煙。
江甯疏也是如此,大概是經曆多了,她明顯要習慣适應得多。
肖澈試着走了幾步,好在這樣的狀态并不影響行動,不會像電視裡演的那樣失去重心,到處亂飄。
她們現在應該是站在一個高等的包間裡面,窗簾拉着,隻有幾盞角落裡的筒燈開着,顯得房間很暗。
一個男人背對着她們坐在那裡,手裡拿着一支看不出品牌的煙,紅色的頭發亂糟糟的,單是背影就顯得頹唐。
因為不确定她們這樣會不會被看到,所以肖澈她們沒有過去看他的正面。
“安格斯先生——”門被敲了幾下,響起一道年輕的男聲。
聽起來這個男的就是驚怪馬戲團的團長了。
安格斯重重地哼了一聲,表示聽到。
“您的客人到了,現在在大廳。”
“啊,是這樣子。那麼你就把她請上來吧。”安格斯道,語調有些怪模怪氣的,像是裝腔作勢的那種細聲細氣的人,偏偏聲音很雄渾。
組合在一起就顯得非常不合。
“是的,先生!”門外的年輕人應道,皮鞋落地的聲音有節奏地響起來,步調歡快。
過了一會兒,門又被敲響了:“先生,我把人帶到了!”
江甯疏和肖澈對視一下,果斷藏到了窗簾後面。
“進來。”
[叮咚!B級道具“透視”已使用!]
肖澈一下子能看到窗簾外的景象了,門開了。
走進來一個女人,一身豔麗張揚的紅色連衣裙,領口還有白色的毛做裝飾,暗紅色的口紅顯得她格外白。
這個女人算不上好看,甚至是平庸,但衣着和妝容為她添了些色彩。
“安格斯先生,很高興您同意了我們的要求。”
安格斯:“我好像并沒有說話。”
女人紅唇翹起,坐到了安格斯的對面:“我以為你叫我過來,就算是同意了。既然不是,那我們也沒有交流的必要了。”
她的稱呼從“您”變成了“你”。
安格斯也不惱:“你坐下來,不也代表着你還要和我交涉嗎?”
“你很聰明,安格斯。”
“當然。我需要你們的渠道幫我搞動物,而你們也需要我提供适合的條件。很劃算的買賣。”
女人不悅地眯起眼:“安格斯,我們不隻有你一個可以考慮。”
“但我是最合适的不是嗎?”
“當然,是的當然,不過主動權在于我,如果我不松手你什麼也得不到!”
安格斯雍容地說道:“你快沒錢了,不是嗎?”
安格斯将煙按在了煙灰缸裡,意有所指:“漢森銀行。”
女人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然後她又恢複了鎮定:“我們八二分,我八你二。”
“現在主動權在我了,珍妮小姐。”
珍妮咬牙切齒:“算你狠!五五分,不能再偏了!”
“合同。”
珍妮将一張紙狠狠拍在桌上,安格斯簽了字。
“走的時候小心些,别被人發現異端。”
“我可不是羅爾斯那個傻瓜。”
珍妮開了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緊接着櫃子那一個視覺死角跑出來一個女孩,一副假小子的打扮,要不是短短的頭發上别着一個櫻桃發夾,聲音也是甜甜的女聲,肖澈絕對就誤會了。
“爸爸,剛才你是不是和那個姐姐講好了?我迫不及待要見到那些可愛的動物們了!”
安格斯:“哦,是的,别急,乖女兒……”
女孩趴在安格斯的腿上:“會有兔子嗎?”
安格斯換了個位置和坐的姿勢,方便小女孩與他談話。
正是這樣,肖澈終于看到了那張臉。
那是一張還算英俊的面龐,頭發亂蓬蓬的一個人居然沒有留胡子,看着很幹淨,他的眼眶頗深,鼻子也高挺,眼睛是樹幹一般的棕色。
“不,怎麼會又那種東西呢?”
她歪頭:“可是兔子很可愛。”
“但是它們不值錢。”
小女孩似乎有些低落,但還是道:“噢,我知道了,爸爸。”
“剛才的事情可千萬不要說出去,這樣我們的馬戲團就辦不成了。”
肖澈清楚地看到,安格斯那雙眼睛裡兇狠的光,這使他英俊的面孔直接變得可怖起來。
“知道啦,爸爸,你知道的,這可是我們的秘密。”小女孩乖巧地說。
“好孩子。”
安格斯的語氣溫柔,摸了摸女孩的頭,眼裡的陰狠終于散開了些。
畫面到這裡就結束了,所有人物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像是被時間凍住了。
緊接着她們面前出現了一個泛着白光的洞口,就和她們進來的時候一樣。
這一回她們沒有猶豫,直接踏進了那個泛着白光的洞口。
一出來,練習室鬼怪就怼了上來,勾起一個大大的笑:“你們出來啦。”
“隻有這一個線索嗎?”肖澈問。
搞了這麼大一個遊戲,不至于隻有一個線索吧?畢竟練習室鬼怪是要告訴她們,搞死安格斯的原因的。
“當然不是,”練習室鬼怪嘿嘿笑了一下,“你們剛剛怎麼一直在藏?”
肖澈白了它一眼:“不藏着等被發現嗎?”
“……這是我的回憶,我是安格斯的女兒。”練習室鬼怪提醒到。
回憶是無法改變的啊!
你在那些人面前脫/光/了跳踢踏舞也沒人看得見你啊。
不過練習室鬼怪還是看得到的,不過鬼怎麼能算人呢?
被反怼的肖澈:“……”
一旁默默聽着的江甯疏:“……”
好吧,失算了。
不過,這個練習室鬼怪是安格斯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