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沖這一身汗，肖澈秦茜就看出來了，他這門進得不容易，但沒想到是這樣，瞬間有些哭笑不得。

秦茜拍拍孟與堂的肩，毫不客氣的笑了：“你剛開始不還知道要推牆嗎？怎麼拿的畫就不推了？”

孟與堂眨眨眼，有些郁悶：“我哪裡知道嘛？就是因為之前推了牆，才沒想到是拿下了畫真的是推牆啊！”

肖澈也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她左手手指觸碰着，在那面牆劃動，感受着牆體繁雜的花紋紋理的觸感，花紋斑駁，做工精細，一點也不糙，是細膩又略帶冰冷的觸感。

“不過這麼一弄，也算是打開了思路，起碼這個教堂不是表面那麼簡單。”肖澈道：“它有暗門，有機關，而且所有的指示箭頭，都指向洗禮堂的這面主牆。牆是關鍵，暗門也是。”

秦茜也伸手短暫的劃碰了一下牆體，又走了幾步搖了一下暗門的門壁，道：“嗯。我也這麼覺得。這個教堂的牆，比一般教堂的牆更厚許多，我以前出國特地去教堂參觀過。”

秦茜轉頭看向孟與堂，道：“你剛剛在門裡，有沒有什麼發現？比如過道有岔路之類的？”

“太暗了，沒怎麼注意。但好像是有過兩條岔道，不知通往哪裡。”孟與堂回答。

肖澈的關注點，卻跟着秦茜無關緊要的一句話跑偏了，她先是從雙肩包裡拿了幾個面包出來，扔給他們，道：“正好快中午了，墊墊肚子，以免影響接下來的行動。前輩，你不是才20多歲嗎？怎麼出過國？”

秦茜看着手裡的盼盼小面包，随意的回了句：“我爸媽以前在國外當教授，以前跟着爸媽出國，在那裡生活了兩三年，然後又跟着他們回了國。沒什麼好談的，國外的生活其實還沒國内好，周圍的所有人都是外國人，全和你長的不太一樣，吃的也天天就那幾樣。偶爾改善夥食去向中餐廳，又要花掉一大筆錢。”

秦茜說的輕松，神态卻不免帶出了濃烈的懷念。

一旁的孟與堂默默的剝開了小面包的包裝，到底年齡還小，閱曆不夠豐富，即使有掩飾，也還是一些微弱的怅然感，不太明顯的顯在臉上。

019和172都和008一樣，是非生天性系統，是死亡以後，因為遊戲系統的數量不夠，被拉過來湊數的。

後來008表現好，能力也出色，甚至比一些先天性系統都要優秀，所以早早的就單獨成為了主系統，而且還擁有很多别的主系統，都沒有的權限。

008不和他們混了以了，019和172就拼了命的變好。

過了一段時間，019混上了一個邊緣小分區的主系統，專門讓人快穿進各個世界作炮灰的。

而172進來時才11歲，花了更久的時間，往腦子裡補充了大量的知識，拼了好一會，轉到了008的分區下做分系統。

不過008平時對他也頗為照顧，倒也不受苦。

三個人平時也有聯系，尤其是在019和172被罰到的她分區的各副本曆練後，每次副本結束，都要在一塊鬧一陣。

說起來，他們當中除了008，都已經五年沒回現實世界了，而唯一回去的008，每次去現實世界都要被屏蔽記憶……

察覺到兩人情緒不對，肖澈趕緊轉移了話題：“前輩前輩，你們都帶了些什麼吃的？我懷疑這個鎮子，根本就不會給我們能吃飯的地方，得省着點，撐過這三天。”

秦茜緩過神來，知道自己剛才讓小姑娘擔心了，立即搖搖孟與堂，暗示他正常點，開口：“還有3罐八寶粥，四塊壓縮餅幹，兩瓶水。”

肖澈道：“我這還有一大袋子的面包，大概還有十個左右吧，一盒曲奇餅幹，一瓶半的水。剩下的就是筆和本子，畢竟我是上學時被拉過來的。”

“看來水要省着點喝了……”秦茜道。

又過了一會兒，她忽然猛地擡起頭來，拉住肖澈的胳膊：“等等！？你剛剛說你是上學途中被拉過來的？”

肖澈點頭：“怎麼了？”

秦茜：“……你上學帶這些？”

您這是去上學的？怕不是去荒野求生了吧？！

肖澈沉默了幾秒鐘，才說：“提前跟學校講好了，訂了宿舍，打算全搬到宿舍裡偷偷屯着的。”

行吧，你可真厲害。

或許是氣氛實在太不對了，肖澈道了句“差點忘了正事”就進了暗門。

孟與堂沒急着進去，他拉住了秦茜了，眼瞳裡亮着數據的微光：“019。”

“嗯？”秦茜應。

“我們都知道的，008放在她身上的心思太多。這樣下去，要是被主理人發現了，她會怎樣？”孟與堂道，“那個女孩子必須快速的成長起來，與主理人抗衡是不可能的，也不求她與008相當，關鍵時候，不會掉鍊子就行。可你這什麼樣子？什麼都幫她想着，她成長不起來的。”

“我知道，可我對不起她，以至對不起008，”秦茜垂眸，斂住眼中複雜的意，忽的又開闊了，“她不會的。肖澈對遊戲的适應力和匹配度都很高。”

秦茜：“我知道你想做什麼的，172。你想一邊讓008不再在意肖澈，最好是能忘記她。反正肖澈也不記得008了，那麼隻要讓008真正把一切都忘記，事情就解決了。”

“就像兩個行星，隻有這樣的軌迹才能正常運行啊！她們兩個相交在一起，就會碰撞，總有一個，或者兩個都分崩離析！你不支持我嗎，019。”孟與堂睜大了眼。

“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呢？”秦茜歎氣，“即使是分崩離析，她們也是樂意的吧？甚至從某種角度來看，也是一種完美結局。”

“你在胡說什——”

孟與堂話說到一半，就聽暗門内傳來肖澈的聲音：“怎麼這麼久都沒動靜？出什麼事了嗎？”

時間确實有點太久了。

孟與堂咽下最後兩個字，道：“沒事，就來了。”

但孟與堂心裡卻始終在想着秦茜剛剛說的話。

［即使是分崩離析，也是一種完美結局。］

孟與堂跟着秦茜跨入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