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不大不小,轉過側門,眼看處也是攀綠别蕊,曲徑通幽,别有意趣。
但何正嘉被抓着手停在一處小門前時,腦子裡趨吉避禍的警覺感一直突突個不停,見身邊的人正舉手欲将門上的栓鎖打開,連忙掙脫了手道:“哈哈哈哈哈什麼寶貝啊,這麼神秘你我都不認得就亂分享這進展沒那麼快吧,要是一開門給分享丢了那可怎麼辦啊,瓜田李下的還是不看了不看了不看了。”
奉元兒卻不以為意,一邊我行我素地把鎖打開,一邊有些嬌憨地應聲笑道:“怎麼會,不可能丢的。”
似乎聽到人聲和開鎖的聲音,裡面有誰悶悶地嗚嘤了兩聲。
在這聲音回應的瞬間,何正嘉感覺自己渾身寒毛都要炸開了。
門被猛然推入,甚至關也未關,奉元兒就把他引入簾後的内室,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這件令他引以為傲的成品。
何正嘉:“……”
還是一男的。
就算他被扒光了五花大綁,也還是一男的。
何正嘉面無表情,無動于衷,興味索然,甚至還有些無精打采。
奉元兒看他這樣,有些奇怪道:“咦?小哥,你好像沒什麼興緻?”
何正嘉:“……”
何正嘉幹巴巴道:“那不然呢。”
奉元兒睜圓了眼睛:“你跟我來,我還以為……”
何正嘉:“誰把人帶家裡是為了看這個啊!”
奉元兒立馬委屈起來:“我知道了,您自認是個體面人,就是瞧不上我們。”
何正嘉:“什麼意思?你們身上有的我都有,這有什麼好稀罕的?”
奉元兒眼睛頓時一亮:“這好說,那就來點身上不一樣的玩法。”
何正嘉有些崩潰地擡手指着被吊在房梁上的那個裸男:“我說的是這個問題嗎?這是誰家的人啊為什麼會在這裡吊着啊!”
奉元兒有些柔情蜜意地應道:“我家的寶貝,他也喜歡被這樣吊着,你也一定會喜歡的。”
何正嘉又使勁指着那被重量繃直了的繩子:“綁架了吧?這算綁架了吧?”
怎麼他和曾勤厮混整晚還能在這吊着一個啊!
奉元兒小跑到那個裸男身前,把他嘴裡堵着的布團拔出來。
裸男當即反駁:“别聽他亂說!我就愛吊着。”
何正嘉隻覺得自己眼前一黑,擡起的手“啪”一下拍在自己前額上,不禁深吸一大口氣!
奉元兒:“你看,我都說了……看着多麼風流潇灑一個小哥,你瞧他怎麼能這麼老古董呢?”
“他怎麼過來的,長的倒挺好看可既然不識貨,再愛管閑事,多迂腐。”
何正嘉:“!!!”
他長那麼大頭一次被叫成老古董!他被!頭一次!叫成!老古董!
想他風流倜傥俊美無敵作為一個頗有名氣的采花大盜也算在無數閨閣中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雖然總是被藥玉閣樓搗亂但熟練各種爬牆躍窗之能事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種稱呼是他一直用來叫蘇彥忻蘇子說的!
如今竟風水輪流轉後浪把前浪拍在了沙灘上。
今天!他被!别的!小鬼!叫了!老!古!董!
啊!!!!!
此刻别說那兩個人竊竊私語完卿卿我我地用那種别扭的姿勢親來親去了,就算當場颠鸾倒鳳何正嘉也無心關注了,倚着盆架抱着自己的頭沉浸于一下一下又一下此消彼長巨大的認知傾覆之中,閉着眼睛,腦子裡是一陣陣呐喊的回響。
等他緩過勁來睜開眼睛,強打精神想好借口要向他們告辭時,卻見他們果真已經從那根繩上離開轉戰床帷之下了。
且床帷還是大敞敞的。
喂!雖然話是那麼說但倒也不必真這麼做吧!你都不歇歇的嗎!
何正嘉閉了閉眼,不打算開口了,石化了那麼一下下,随後僵硬地邁開腿隻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