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荊手裡拈着針拉出線來,點頭應和道:“有道理。”
鸾夢又道:“不行,我還是想去和公子說,可他這兩天總是嫌我拈酸吃醋,罵我僭越,我若去和夫人說,她又心情低落,身體虛弱,若是因此誤事那可怎麼辦,鬼迷心竅鬼迷心竅,真是急死人了。”
小荊道:“我隻見晚上大多都是你陪着他,竟連枕邊風也吹不了嗎?他這麼喜歡那張畫?”
鸾夢有些委屈道:“是,煩死人了,怎麼吃着碗裡還看着鍋裡,明明是我在為人着想,卻是自甘下賤,落得我兩面不是人。”
小荊安撫道:“既非良人,何須自擾,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也省得自讨沒趣。”
鸾夢難過道:“你說的是什麼話,你隻是雇來臨時裁衣的身外之客,自然來去匆匆無牽無挂,而我自小被養在夫人身側,雖為奴婢但也算兩小無猜情難舍棄,現在又做了公子床上之物,他們好過我自然就好過些,進退早已與他們成為一體,我哪裡撇得清呢?”
小荊歎氣道:“按說如今奴仆之契已經作廢,誰也再不能拿這種東西前來脅迫,你隻是舍不得罷了。”
鸾夢啜泣道:“人心不管怎麼說都是肉長的,這麼多年來的情分,又是她逃亡病時,既然未曾趕我,我又豈是說抛就抛得下的。”
小荊沒有再繼續再順着說下去,轉而又問道:“你說的那個狐狸精,我還沒見過呢,長的什麼樣子?和畫裡一樣嗎?”
鸾夢被問及此事,不由得回想起來:“長的什麼樣子……”
小荊笑道:“是啊,你說給我聽聽,我若是再去别處聽說起她時,也好勸人小心。”
鸾夢:“尖嘴薄舌青面獠牙虎背熊腰搔首弄姿一副不是很聰明的狐媚樣子。”
小荊:“……”
鸾夢:“……”
小荊暗下幸災樂禍的笑容一頓,皺着臉想了會兒,感覺自己想象不出來瑤鈴女這個矛盾狀态,但還是忍不住笑應和道:“你家公子的眼光……不俗。”
鸾夢:“是吧!她長的一點也不好看!”
說罷,她便要開門出去:“我還是去找找他,讓他小心張畫師和那個壞女人!你覺得呢?”
小荊手裡的動作不由得停了下來,看着她微微愣了一會兒,便又點頭輕聲道:“有道理。”
瑤鈴女這次回來,兩手空空。
藥玉閣樓主人看到他回來,反而很開心的樣子,遠遠就向他招了招手,然後大步走了過來。
瑤鈴女瞥了他一眼,拐了個彎打算繞過他。
藥玉閣樓主人快步跟上他,問道:“怎麼了?你心情好像很不好?”
瑤鈴女邊走邊抄着手悶聲道:“他的倉庫藥房看的好緊,什麼都沒拿到,别跟過來,沒有東西給你。”
閣樓主人有些忐忑道:“……你的抽屜……生氣是因為它嗎?它太危險了。”
瑤鈴女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閣樓主人笑道:“那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回頭我再去找你。”
瑤鈴女歎了口氣,頭也不回地走了。
後面何正嘉茯姬良蔔扒着門邊竊竊私語。
茯姬:“怎麼走了?在連館出什麼事了嗎?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何正嘉皺着臉應道:“這我哪知道,他倆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勝負欲那麼強應該去打擂台而不是讓我的耳朵遭受波及,而且那腦殼裡也好像塞滿了豬油,都這樣了就算自讨沒趣讓分也不像要分。”
良蔔補充道:“讓和也不給人和。”
“怎麼樣都不行真是煩死了。”
茯姬:“……啊?什麼分和?他倆不是要義結金蘭拜把子嗎?”
何正嘉/良蔔:“……”
茯姬:“相交淡以親,總好過甘以絕,隻要認識這把子拜不拜都無所謂了吧?”
何正嘉連忙扒住兩人的肩往回撤:“他回來了,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