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鈴女眉頭一皺,語氣開始變得不善道:“他是誰?你仔細講講?”
阿姜小心翼翼道:“謝家前段時間招來的一個郎中,不過自你去了葉府,他便也走了……謝蟬風說,事有蹊跷,先容我裝病忍忍,把藥倒掉好了……”
“藥?”瑤鈴女想了想,這才把之前跟在謝城主身後的那個老頭和鄭先生這仨字對上号來,“他要用藥毒你?”
阿姜搖了搖頭思忖道:“不知道,我先前喝了幾副藥,但并沒有發生什麼事故,後來停了藥去澆花,也并沒有看到什麼異樣……大概隻是覺得鄭先生對待我的态度愈發奇怪,心有不安罷了吧?”
看着阿姜有些搖擺不定的樣子,瑤鈴女卻并不那麼認為。
阿姜雖然被瑤娘護若珍寶,但她所事卻是暗衛之職,耳濡目染之間皆為暗流湧動的詭谲神思動态,不免對此更為看重道:“他做了什麼,讓你覺得奇怪?”
阿姜莫名其妙道:“他私下對我說,我比一個人,更像一個人。可我就是一個人啊,那用得着像呢,我本來就是!更何況他臨行前還以探脈為由,再一次去找我,隻是為了說一句‘插翅難飛,終有一聚,後會有期’的話。”
瑤鈴女:“……”
這語無倫次似曾相識的神經質,絕對是瑤台吧!
不過瑤鈴女這才意識到,相對比自己的言行舉止,阿姜貼身跟在瑤娘身邊,她的身上與瑤娘相似的影子自然比自己要濃郁。
不過他總是尋找瑤娘的影子做什麼,串個親戚需要帶那麼重的殺氣嗎?瑤娘在谷内多年不是沒有過清醒的時候,但對于此向來避而不談,更何況閉谷之後再也沒有想要和親人相見的意思,這僵持的關系很是耐人尋味。
阿姜看他若有所思,便繼續追究道:“怎麼,你知道他是誰嗎?如果可以想到的話,就小心一點,總感覺此人太過危險了。”
瑤鈴女深知阿姜的性格,便憂心忡忡道:“不如,你還是回去吧,我怕你有危險。”
阿姜撇過臉去并不妥協道:“我還要去見謝蟬風,不可以回去。”
瑤鈴女聞言,突然打了一個寒戰。
阿姜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回應,再擡頭時居然看到瑤鈴女神色蒼白,立馬上前急問道:“主人?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到底是誰擄走了你?又是哪裡不适?是不是被傷到了?”
瑤鈴女這才一把将她伸來的手緊緊抓住,語氣仿若威脅一般沉重:“是明少居,是瑤台,在謝蟬風一事上你對我尚可這般任性,但若再碰見這個人,萬萬不可這般大膽,不然,他會殺了你。”
此刻兩人四目相對,阿姜隐約之間仿若感知到了鄭先生那陰郁的情緒。
“因為。”瑤鈴女強行壓抑着上湧的不安,警告她道,“他在你的身上,可以看到比其他人更為相像的,瑤娘和謝蘊的影子。”
阿姜見他隐晦地提起瑤娘那段感情經曆,不免松了一口氣道:“你放心吧,我會注意的。不過一碼歸一碼,還比這件事更為重要的,你想知道謝家和藥玉閣樓之間的協定嗎?”
瑤鈴女奇怪道:“什麼協定?”
阿姜湊在他耳邊小聲道:“拱手獻權,換取瑤命。”
接着她又問道:“主人可知藥玉閣樓又為此,做了什麼嗎?”
瑤鈴女也不難想到,歎着氣點了點頭。
閣樓對謝家可作此承諾,那麼之後也可以向他提出獻權平怒的交易。蘇子說雖暫時尚未在明面上與他提起過,但相處的每一日皆為鋪墊。
閣樓是葉家的鷹犬,即便對他人做出的承諾是矛盾的,但隻要可以達成目的,那就已經成功了。
瑤鈴女把她放開,有些疲憊地問道:“你理這些做什麼,又是怎麼接觸到的?”
阿姜卻仿佛很高興,把手搭在額前作出一副觀望狀,同時又有些意味深長道:“路癡怎麼會發現這些呢?我得永遠發現不了才好。”
瑤鈴女歎氣道:“倘若你實在不願回谷,那麼還是去和謝蟬風老老實實找面南牆撞撞吧,一想到你在謝家院子裡到處摸黑瞎蹦哒那才更是令人心裡發怵。”
阿姜問道:“今天葉蘇二人在謝家蹲了大半天,就是為了等你把明少居牽過去,可是你現在的身體沉成這個樣子,你們打了一架嗎?他居然沒能跟過來嗎?”
瑤鈴女思忖道:“我們沒有打,我看到鳴鐘塔旁有硝煙彌漫,怕你有危險便趕來查看,而他并未阻攔,一路笑話我跟來的。”
阿姜頓時奇怪道:“可是現在誰也沒跟來,那他人呢?”
瑤鈴女看着她,想了想便猶疑道:“可能,又回了,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