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青梅終于把胡大娘送出去了,她才靠着門長長的呼出一口驚魂未定的濁氣來。
要死要死!自己差點就要死了!
“你為什麼要拒絕她?”突然有聲音傳來,“據我所知,她兒子相貌周正,為人純樸善良,能幹又厚道。”
青梅被這聲音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在屋内環視一周并未找到人,出聲問道:“瑤鈴女主人?你藏在哪裡?”
對方回應着從外敲了兩下窗戶,青梅順了口氣,打開窗子就看到斜倚在外的瑤鈴女主人。
青梅猶疑道:“你從哪裡開始聽的?”
瑤鈴女回應她道:“從‘如果你點頭’開始。”
青梅順坡下驢道:“那你聽到的還挺多的,正好,我就沒有必要再回答一次這種問題了。”
瑤鈴女好奇道:“是什麼樣的病啊?與蘇子說和申翁的病可有共通之處?”
青梅不耐地扭過頭去不看他,說道:“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偷聽人家說話的嗎?”
瑤鈴女笑道:“青梅姑娘,我來,隻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而已。”
“什麼忙?”青梅扭過頭去看他,“先說來聽聽?”
“我有一個朋友在這裡失散了,怎麼都找不到他。”瑤鈴女歎氣道,“你在府内見沒見到過什麼外來人的面孔?”
青梅遲疑道:“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是你了。”打斷瑤鈴女接下來還想問的廢話,青梅雙手撐着窗戶皺眉道,“如果不是你,那你的朋友大概已經快變成餓死鬼了!”
“嘭!”窗戶再度被關閉。
“哎?”瑤鈴女的手按在窗戶上,卻沒能推開。
“餓死鬼?”
這是被囚禁後不給他進食的意思?
或者說,是為防他人察覺,所以不會去給蘇子說送食物?
瑤鈴女有些茫然地想道——
可是,可是蘇子說不是才大病一場,連着幾日都沒有食欲,昨晚也隻吃了些點心……
這麼一個病怏怏的又被餓的軟趴趴的,迷蝶還不在手上的蘇子說,葉家要他有何用?
即便他是藥玉閣樓裡的掌事,這也未免過于小題大做。
徐林是葉公子的人;葉問月最近沒有生病;徐林抓了蘇子說。
連雲為搶迷蝶偷襲申翁;蘇子說忍饑被密囚。
葉問月答應謝蟬風收留瑤鈴女。
瑤鈴女邊撓頭邊往客房那邊走,一路上越想越怪,當停駐在客房門前之時,卻看到門邊的陰影處靠着一個人,正在靜靜地看着他。
瑤鈴女皺眉道:“葉問月?”
葉問月笑道:“是我,瑤主人,你說天色已晚精神不濟,我送走了謝少城主後便匆匆趕來探望,可是你又去哪裡休息了呢?”
瑤鈴女摸不準他到底怎麼回事,隻是扶額歎氣道:“晚飯後我總愛散散步吹吹風,不然直接躺下去休息的話,身體會很不舒服。”
葉問月站直了身子,松一松手腳朝他走過去,說道:“今日,從我和瑤主人相遇起,就覺得你看我時總是欲言又止,神色頗為勉強,是有什麼緣故嗎?”
瑤鈴女感慨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隻是對兩個葉問月的性格變換吃驚罷了,如果讓你覺得不适,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葉問月搖了搖頭,眼中看着瑤鈴女卻什麼都沒說出口,頓了一會兒,才笑道:“也罷,我不在意這些,瑤主人好好休息吧,如果還需要什麼,向丫頭小厮們說就可以,我就不再打擾你了。”說着,葉問月的身影掠過瑤鈴女,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連三日,如何旁敲側擊和暗訪都不見有消息,藥玉閣樓等不下去多次來向葉家要人,即便是對上了徐林,得到的回複依舊是——不知道,不認識,沒藏人,找不到。
瑤鈴女旁觀此幕,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葉問月把蘇子說搶走,就是為了把人餓死嗎?這也太莫名其妙了。
就像青梅監視廚房那樣,瑤鈴女甚至都跟蹤上了徐林,仍是一無所獲。
費不少銀子時間功夫,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瑤鈴女站在院子當中,不禁唉聲歎氣。
葉問月勤奮好學,每日雞鳴之時,吃完飯後必跑去書房,瑤鈴女要去和他“偶遇”。
反正都是書呆子,套路應該也差不多……真是,操不完的閑心。
所以葉問月在趕去書房的路上,不出意外的就在書房門前看到了一個嬌依欄杆挑燈遠望,粉嫩明豔的瑤鈴女主人。
這和剛見面時的瑤鈴女主人截然相反,那時的她昂首提刀,粗布衣裙幹練潇灑,而此刻……挑燈提裙紗帛逶迤看着他掩面嬌笑的人是誰啊!
葉問月的腳步驟然頓住,甚至還被驚地後退幾步。
瑤鈴女叫他不進反退,隻能主動上前,問道:“葉公子何以這般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