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效忠正統的臣士的慢慢減少,加上昏君的無為和荒唐,以至于背負着逼死先帝罵名的葉隅受到了更多人的看好,堅持正統的聲音漸漸虛弱了下來。
而當初一定堅持正統血脈的人若是還能看到如今局面,怕是會捶胸頓足痛哭流涕的吧。
堂外久經折騰的草民呢,除了那些意圖借此揚名立萬的人,一般隻要誰能讓人繼續好好過日子,快點結束内堂、亂賊和外敵的混亂,無論是葉隅還是正統,當然是誰先做到就支持誰。
可一直都在“兢兢業業”地處理這些的葉隅,卻矜持地隻要了一個晴王的封号,直至今日,他都沒有再越雷池一步。
……
内堂局勢便是如此,外堂的情形也不可避免地被它牽着随波逐流。
随着滅門雪球案越滾越大,同時淩波府也一夕被滅,與總會逃出幾個活口的雪球案不同,淩波府裡上到主人下到看門狗,誰都沒能活着留下來,而他們被這般悄然泯滅于滅門雪球案之中,将人震懾之餘,更多了幾分不敢胡亂冒犯的忌憚。
說是怕迷蝶也好,迷蝶的确陰毒。
說是怕葉隅也好,葉隅的确狠辣。
這般轉變之下,各處都被迫收斂了野心,每個人都笑成了最乖的樣子。
即使滅門雪球案已經三年沒有再出現了。
即使葉隅要麼認真控制内堂,調節政策,要麼認真地和外敵幹仗,基本上沒有時間親自出面處理過多的堂外事務。
————————————
滅門雪球案,是個聽起來就很沒完沒了的案子。
在别處隻言片語之中就已知其利害,卻未想道了解地越多,越是讓瑤鈴女感到莫名其妙。
方叔子提起這件事,首先着墨的就是瑤娘幼時草鬼附陰的傳謠。
嚯!瑤鈴女剛開始翻開看時想道,這一下子扯的未免過于遙遠了。
但後來才發現,這件事并不是主要原因,隻是一個被人拿來當做威脅謝家的借口而已。
這傳謠洶湧且具有強烈的惡意,即便謝家并沒有要調查瑤娘幼年的想法,在這種傳謠的威脅下,他們在對瑤娘産生厭惡的同時也不得不好奇這是誰想要逼得玲珑谷毀掉。
謝蘊絕對是謝家的一張短闆,瑤娘可以輕易取得謝蘊好感,但也因此受制于人。
至于二人情窦初開并為此極力抗争,也是由于當時玲珑谷處于那般緊張的局勢下,使得瑤娘對謝蘊抱有過多希冀和迫切想要穩定下來的渴求。
付出過高的期望卻并不一定會得到相應的回複,反而令謝家在厭惡瑤娘、忌憚她身後别人對她的惡意之餘,又在後來多了一層對玲珑谷的觊觎。
不管怎麼說,瑤娘雖然身手不俗,其刀法淩厲幹淨可直取對方項上人頭,即使單挑數人也不落下風,但畢竟初涉男女之情,還是生澀又天真,和那熟練的刀法形成格外鮮明的兩極反差。
在謝蘊平生頭一次被謝老城主痛揍了一頓後,他光在床上趴着動彈不得都養了三個多月,而當他終于能湊活着下床走走時,謝老城主就趁着他雖然能動動但根本跑不掉的腿,又很及時地給他逼個婚禁個足什麼的。
與此同時,瑤娘被謝家拒之城外,又攜有再會之約,就那樣耐心地窩在城外一所廢棄的破廟裡,直到謝家在城門放松對瑤娘的戒令,她才抱着幼子匆匆趕去,最後卻也不免失意地回了玲珑谷。
後來當謝老城主終于允許謝蘊自由出門時,謝蘊再匆匆跑去所約之處,那裡早已經人去廟空,無論怎麼等都等不來了。
而容他去玲珑谷,那是萬萬不能的,先不說他和瑤娘之間的舊情,謝老城主想起他這好兒子那三腳貓的繡花枕頭功夫就絕望,也根本不會容他路經亂糟糟的玲珑谷外無端送死。
這一分别就是五年,連小皇帝都已經五歲半學會遛鳥逗蛐蛐兒了,彼時将希望寄于他人的瑤娘,後也因護谷有功搖身一變成為了玲珑谷主人。
這邊是五年的離别,那邊是五年的朝夕相處,謝蘊在謝老城主多年的蒙蔽下,慢慢接受了被迫牽連的妻子,一邊學着替謝老城主分憂,一邊與愛妻伉俪情深。
但好景不長的是,已被遺忘了的,同時也坐穩了玲珑谷主人之位的瑤娘,于突然之間派人把謝蘊搶走。
與此同時,謝蟬風才在娘胎裡呆了七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