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翁深沉道:“非也,隻是養花而已。”
下屬:“……”
你胡說!剛剛你對那兩株英年早逝的花可不是那麼養的!
申翁讓他把它們放在窗棂上,那突然變得光秃秃的盆面,真是讓人看着倍感蕭索。
不多時小童端來湯藥,身後還跟着謝蟬風和鄭先生。
下屬連忙伸手攔住二人,抱歉道:“請恕我無禮,少城主,蘇掌事還未醒來,這幾日不便見客。”
謝蟬風疑惑道:“童兒說雲水小築來了客人,剛剛那副藥也是他開的,來人可是申老嗎?”
下屬應道:“是的,申老替人看病不喜歡無關人等在旁觀看,還請少城主見諒。”
鄭先生猶疑道:“那方藥……明明蘇掌事已經睡了那麼長時間,為何還要為他另開安神湯?”
下屬幹脆道:“醫治用藥之事非我所長,恕我無法解釋。”
鄭先生有些不悅道:“蘇掌事的身體虛弱至此,這幾日用藥都是小心翼翼,你們此刻先為他備下安神湯,是又想喂他吃什麼藥?”
下屬冷淡道:“不知這位長者何許人也,為何要這般難為我。”
謝蟬風隻好道:“這位是林老的弟子鄭先生,因為林老有些私事要處理,所以換他來謝家幫忙……你若向申老提及,他會認得的。”
下屬應對自如道:“好的,有時間我定會向申老提及此事,二位慢走。”
謝蟬風:“……”
鄭先生歎氣道:“少城主,也罷,此刻即使見了蘇掌事,他也不見得會醒來。現在既然有申老親自為他診治,何愁起不來呢?大不了等他下床後親自去找你,也不用你忍着不适三番四次地找來。”
下屬應道:“少城主放心,蘇掌事醒來後,我必會第一時間告訴他你有要緊事找他的。”
目送謝蟬風和鄭先生離開,回頭看了一眼自小童進去後便緊閉的房門。
阿姜仍舊留在謝家,并沒有被送到哪裡去,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院子裡除了來回忙碌的家仆和謝蟬風,終是有其他人來光顧了。
阿姜面無表情地看着來人,對他根本無話可說。
來人在這冷寂的尴尬中站了一會兒,自覺找個凳子坐下,熟絡道:“女兒,這段時間并非是我不來看你,而是你這裡被主人明令禁止不許未得允許者入内。”
阿姜聞言,無動于衷,顯然沒有将這解釋聽入耳中。
謝英隻能繼續道:“阿姜,是我不夠周到,僅僅是因為一些規定,就這麼輕易止步于門外……但是,你要相信,即便如此你依舊是我這麼多年來放不下的牽挂,經曆這許多波折,你或許并不喜歡我,可總有一天會明白這點的。”
阿姜聽着這些話卻根本高興不起來,也不和他叙舊,隻是打斷他道:“我在這裡丢了一隻貓,怎麼也找不到。”
“貓?”謝英被這突變的話題弄了一個措手不及,“怎麼回事?”
阿姜心情低落道:“一隻黃色的狸貓,它是我在和你相認那日撿到的一隻貓崽,而它又在我生病時,從這裡跑丢了。”
謝英連忙安慰她道:“一隻貓而已,這又有什麼難呢?我們能再找到你不容易,即便你想讓我為你摘天上的星星,爹也一定要為你夠下一顆來!等我的好消息吧!”
謝英說着,挽起袖子站起身來,興緻勃勃地就往外走。
阿姜卻在後面面無表情道:“得到一隻這樣普遍的貓的确很容易,但它唯獨重要……我隻想找到它,而不是重新迎接一隻新貓。”
謝英聞言,猶疑地回頭看了她一眼,但阿姜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讓他看不出她在想什麼,不由得問道:“什麼意思?”
阿姜倚在窗口,因為落寞越發冷淡的視線緩緩飄向窗外,語氣中也帶了些妥協後的柔軟,歎息道:“我好想它。”
謝英看她這副形單影隻的樣子,便放心地向她保證道:“有我在,它會再回來陪你的。不過,它有什麼名字嗎?我們得用它習慣用的稱呼來喚它,不然看到生人它隻會越躲越深。”
“喵——”阿姜面無表情,嘴中卻又惟妙惟肖地模拟着貓咪的叫聲道,“它就叫喵——”
謝英:“……”
太奇怪了吧喂!
謝謝你丢的不是狗!
但阿姜卻好像并沒有感覺到這名字有哪裡不對,神色如常地問他道:“你真的能找到它嗎?”
謝英硬着頭皮道:“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