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娘封鎖玲珑谷後,那些紛雜的勢力先吃了西北,殺死了當地剛坐上域主之位的小胡丹,後而一路前進圍攻北境,那裡雖然在後來有了一員猛将桐承帶領一衆精兵強将鎮守把關,相互較量多年未被占得便宜,但仿若勢力同樣微弱,耗了多年供給越發不足,最後竟落得被切斷了和外界的聯系,還有城外糧草的補給之路的結局。
即使是精兵強将,守着一座日益枯萎的死城擺脫不了要背水一戰的那天,但好歹是在被破城之時,晴王率領援軍突至,城内殘兵和外層圍城的援軍将中間的敵軍合力絞殺,又一鼓作氣沖向西北,直到現在那邊也還在打着。
在此間幾十餘年内,方叔子和謝城主在内裡窩着十分安逸,俱按兵不動,隻顧着招呼自己域内,還招呼地風生水起。
晴王葉隅并非是什麼皇親國戚的出生,他稱當初替現在的小皇帝平定朝中内亂,将他捧上皇位,那麼之後也會為他平定各種煩憂,有他在一日,那麼就會有小皇帝一日的晴朗,為了向群臣天下立威為了方便幫小皇帝輔政出力,自封晴王,并且也得到了小皇帝的承認和授封。
在玲珑谷被封鎖前的舊聞裡,先前的北方域主早已因參與進朝堂勢力初争奪慘遇失敗而被連根鏟除,藥玉閣樓,那時隻是一個深居簡出神神秘秘也沒什麼具體名氣更提及甚少被一筆帶過的小組織而已,卻不料待瑤鈴女出谷後,竟搖身一變成了北方梓郡的一方新域主。
之後葉隅捧的小皇帝登位之後,并未用功幾日,便開始沉迷酒色,懶理朝政,藥玉閣樓也同潭歌和青城一樣,邊安逸地招呼着自己域内各種事務,邊物色三年一期要獻給小皇帝的良人。
但多虧了眼快的何正嘉,讓瑤鈴女不禁感慨貴圈挑選美人的興趣愛好就是那麼奇奇怪怪……
這麼長時間下來,這種奇奇怪怪的……美人,一直積攢着,發現後又被要求三緘其口,隻以那位的口味奇葩已經不足以解釋這件事了,不過也很難具體地說這究竟是誰的目的,又有怎樣的想法。
這箱子裡放的,對以上情形或許有所解釋,可瑤鈴女無論在外如何表現,可内裡并非是一個愛刨根問底的人。
畢竟現在的玲珑谷和二十餘年前不同,無論怎樣也不至于立即就被别人吞入口中。
有那無情的機關陣封着,裡面的人無論如何單純和不谙人事,都還不算太危險。
無論哪裡都會出現的危機重重,有交戰,有鬼胎,暗藏殺心者有之,兩面三刀者有之,借刀殺人者有之,陽奉陰違者有之,隔岸觀火者有之,趁機作亂者有之,在這外面放大百倍不止。
瑤鈴女轉念又想到蘇子說。
看來這賭注總不會輸的。
雖然被那惡意撕咬侵蝕地痛苦不堪,但仍舊在是懷有善意還是堕入深淵的崖邊翻滾苦撐的蘇子說,都是令他憐憫且欽佩的。
瑤鈴女認為,蘇子說接觸自己雖然有他本身的目的和不良企圖,但他仍是對此感到羞恥不甘且難以忍受也是極為認真的,這才導緻他将所有危險的導火線隻是蜻蜓點水地那麼在瑤鈴女眼前虛虛一晃,即使懷揣着自己強烈想要複仇的心願卻也隻對瑤鈴女談關乎于此的利害和血色牽連,三番四次地用威逼利誘之語要退出,所以現在,多疑易怒高傲又急躁的席寒山無縫替換了他。
而瑤鈴女并不想去玩欲擒故縱的戲碼,思慮三番,他打開了箱子。
反正遲早有一天會面對這些事情,相對于方叔子直接自然地拉他入水,果然還是遮遮掩掩别别扭扭糾糾結結最後直接趕人的蘇子說更有趣。
就讓他繼續為此羞恥下去吧。
瑤鈴女用手攪了攪箱子裡的東西,随手拿起一張紙來看了一眼,看着看着眉頭慢慢緊皺一團,腦子裡瞬間編好了向蘇子說告方叔子惡狀的說辭。
即使隻是随手撈一張,但果然不是什麼好事啊 ——
蘇子說之前透露給他的,甚至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瑤鈴女大緻掃了一眼,但箱子裡的信件、手寫冊和各種小東西都很多,這荒郊野嶺裡并不算一個能夠好好觀看它們的地方,他還是先把箱子收好,用方叔子贈與的亡命錢去找一個溫暖舒适的客棧住下吧。
瑤鈴女歎息地想道:這不可避免地又是一個對蘇子說使用苦肉計的好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