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寒山話音剛落,何正嘉當即抱拳字正腔圓滿臉正色道:“爹!”
這令人莫名其妙猝不及防的大禮讓席寒山身形一側提起聲調謹慎地抗議道:“你幹嘛?意欲何為?”
何正嘉正經道:“你是不知,我最近因為被麻煩碰到,所以也是囊中羞澀……”
“你住口!”冤大頭席寒(飯)山(票)連忙打斷道,“有什麼好跟着蹭的!一個荷包豈能承三人之重?大不了三個人一起去城外吃土得了!”
何正嘉耳旁卻仿佛過了一陣西北風一般,不要臉道:“看這長夜漫漫,寒風堪摧,我這房間床鋪被褥……”
席寒山“啪”的一聲摔門而去。
等了一會兒,何正嘉回頭看向瑤鈴女,說道:“我還有房間嗎?”
瑤鈴女答道:“沒戲,人已經走了。”
何正嘉松了一口氣,接着又問道:“那你要跑嗎?”
“跑?”瑤鈴女狐疑道,“跑什麼?跑哪去?你有辦法讓我脫困嗎?還是說你要拿錢養我嗎?”
“後兩個問題就勞煩你不要多慮了。”何正嘉頹廢地往床上一倒,煩躁道,“我現在被追的啊,甚至還無法自保,怎麼可能分出心神去供着你這張大黑鍋。”
“誰追你?”瑤鈴女問道,“你又招惹誰被發現了嗎?”
何正嘉一臉複雜道:“還是怪我,好奇心強,手還賤,活該。”
“能說嗎?”
何正嘉坐起身皺着臉看着瑤鈴女道:“我覺得你們挺奇怪的。”
瑤鈴女更奇怪道:“我……和什麼,們?”
何正嘉皺眉委婉道:“你們的……興趣愛好?生活習慣?行為風格?”
接着何正嘉又索性直白道:“難道是因為我跟不上現在的美學風格了?你們……不對,你,男扮女裝……是有什麼興趣在裡面嗎?”
瑤鈴女聞言,嘴角一僵,接着慢慢揚起,極力掩藏着突然湧動的惡意,化為滿面春風:“不嘗試體驗一下,怎麼能切實體會個中滋味呢?”
何正嘉警惕道:“我記得你讓我體驗過。”
瑤鈴女問道:“然後呢?”
何正嘉皺眉道:“然後你把我團起來扔掉了。”
瑤鈴女立即安撫道:“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你成功脫離了搜查,過程……可能粗糙一點但并不影響結果,這不……”瑤鈴女眼珠飄移到一旁,“挺好的嗎?”
何正嘉:“……”
哪裡好了啊喂!
你自己都心虛了是吧!
你自己都心虛了吧!
啊!
“總,總之。”瑤鈴女連忙轉移話題道,“那次事态匆匆,你隻是為了應急,想必是沒有來得及好好體會的。”說着,手在身上摸了一會兒,最後眼睛定在淩雲片雪上發呆。
何正嘉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禁問道:“怎麼了?”
瑤鈴女可惜道:“我身上什麼都沒帶。”
何正嘉這才得意道:“那可借你吉言啦,老兄!”
瑤鈴女惋惜地歎了口氣,這才又問道:“你那樣說,難道還看到有别的人男扮女裝,然後也因此遭逢了追緝?”
“嗯……”何正嘉撐着下巴苦思冥想道,“要真的像你一樣那麼追求細節倒也罷了,可是你說。”何正嘉頗嫌現場慘不忍睹表情複雜道,“你說還有幾個肌肉虬結滿面兇悍的漢子……他們跟着湊什麼熱鬧?”
瑤鈴女想象了一下玲珑谷裡衆位長老皺着就像此刻的何正嘉一樣的複雜表情擡頭看着肌肉虬結滿面兇悍的瑤鈴女,這場景居然莫名帶感。
瑤鈴女一邊欣然向往一邊草草應和道:“可能是每個人口味不同吧,其實這麼一想還挺厲害的……”
親眼見識過幾位彪形大漢磨刀霍霍一臉殺氣身披裙衫滿頭珠翠之美好畫面的何正嘉:“……”
“不是,重點不是這個。”何正嘉看瑤鈴女這麼平淡的反應有種自己少見多怪的錯覺,連忙解釋道,“我是說他們在發現我之後,我剛一逃脫就看見我自己的通緝令在城牆上貼着。”
瑤鈴女還沉浸在之前的想象中無法自拔:“就算是套馬的漢子他也有脆弱的内心啊,那大概就是叫做大漢羞澀的奇妙反差……你一個貨真價實的采花賊,早該上通緝令了,還差那一會兒麼?”
“不對啊!”何正嘉隻得再次更換切入點道,“重點是我聽到消息說潭歌即将送往皇城的良女已經備好集合并馬上啟程,我才被吸引過去的啊!之前要麼條件不允許要麼沒趕上要麼被蘇彥忻攆着到處躲我都錯過了啊錯過了!好不容易我等了三年又三年有個又清閑又恰時的機會,我踏馬拼着被通緝的風險卻都看到了些什麼可怕的歪風邪氣啊!要不是因為此情此景于我而言當頭棒喝如五雷轟頂怎麼會手滑暴露啊!誰快來還我那麼多年美妙的憧憬,快來還我的清白無罪之身,啊啊啊啊啊啊——悔不當初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