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鈴女性格雖然糟糕,可人還……還行……吧。
可他要是能長點心就更美好了。
長什麼心呢?
蘇子說跟在興緻勃勃的瑤鈴女身後百無聊賴地想着:
随便吧,誰要在這種奇怪的問題上糾結啊。
可就算這麼想着,蘇子說忍耐許久,好不容易快把這個問題忘了,又有一個新問題突然蹦了出來。
“你為什麼這麼沒心沒肺的呢?”
瑤鈴女腳步停下再次轉過身來時,蘇子說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他不僅在想,也問了出來。
瑤鈴女神情有些疑惑,問道:“你剛剛在說什麼?”
蘇子說沒有再掩飾,又問了一遍。
瑤鈴女卻很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道:“蘇掌事原來是這麼看我的嗎?沒心沒肺多好啊,既不過度喜悲也不會感到脆弱,既不能深入體會也不曾失控難已自持,你們都喜歡理智又清醒,幹脆又冷靜的人,我若成為了一個沒心沒肺的人,這豈不是一件大好的事嗎?”
蘇子說愣住,看着像是被誇獎了一般的瑤鈴女,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瑤鈴女說的一點也沒錯,或許這點也正是吸引蘇子說最強大的地方,一個容易陷入情緒裡的人掙紮時也很容易對總保持着穩定狀态的人産生羨慕或是嫉妒的心情,而這兩種心情結合在一起,就是對某種不可得物質的渴求。
蘇子說被他這麼光明正大毫無防備地解答一番,之前還憋着氣卻在此刻立即消散了。
無論他先前如何想,在他對瑤鈴女的心思裡到底有幾種可能,蘇子說現在都已經分辨不出,看着眼前無比燦爛的瑤鈴女,他颦着眉,輕聲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麼你現在的笑可是真的在笑?”
“當然是真的。”瑤鈴女揪了一下自己的臉皮,“任君檢驗,假一賠十。”
蘇子說沒有檢驗,接着又問道:“那你做一個沒心沒肺的人,真的會為此感到開心嗎?”
瑤鈴女卻搖着手指認真道:“因為蘇掌事理解的方向并不準确,所以你才會問這種話,實際上是——我做一個沒心沒肺的人,會因此感受不到傷心,所以我總是開心的。”
“而做一個什麼樣的人,這種幹巴巴的命題,聽起來和我開不開心,一點邊都沾不上的。”
“蘇掌事,是你太感性了,而這樣的感性,會讓你在某時某刻覺得很累,你得記得要頻繁地調節自己啊。”
瑤鈴女認真時說的話鮮少有錯,蘇子說有時候甚至覺得這人什麼都知道,隻不過不知出于什麼原因,他總是把那些事情視為街道到處可見的路人一般,感覺無所緊要不說出來罷了。
這邊的瑤鈴女把那些話說完,接着又開始不正經地調侃道:“再說了,在你們最愛聽的故事裡面,男人什麼的,拐騙缺心眼的無知少女時不是挺有成就感嗎?太有心有肺輕易騙不走的話白白浪費篇幅,故事隻有開頭哪裡還會有後續?情節一點都不波瀾起伏,沒人聽的。”
蘇子說:“……”
他知道個XX
該知道的不去弄明白,不該知道的能扯一大堆。
瑤鈴女還要領着一臉恍惚的蘇子說繼續溜達,可蘇子說跟了幾步之後,心裡卻已經沒有了繼續跟着他的力氣。瑤鈴女扯了兩下沒扯動人,疑惑又抓狂地再一次轉過身體道:“蘇掌事,你知道的吧,我頭不好往後轉的。”
“某不是故意的。”蘇子說聞言眼神一飄趕緊找理由辯解道,“某……某的腳,崴了。”面對瑤鈴女頗為奇異的眼神,蘇子說冷靜下來,仿佛再說一件事實,“對,腳崴了,還是回去吧。”
瑤鈴女在兩人腳下瞅了一圈,詫異道:“平地也能崴腳嗎?”
蘇子說用着令人信服的表情和語氣,鎮定道:“當然可以,無論是平地摔還是平地崴,這些并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
瑤鈴女有點猶豫道:“這就要回去嗎?我們才剛出來。”
蘇子說肩膀一塌,被瑤鈴女眼疾手快一攙,整個人弱柳扶風狀道:“某餓了。”
瑤鈴女趕緊說道:“這附近應該也有小館子我們去那裡歇歇,順便我幫你看下傷?”
蘇子說破罐子破摔,顫抖着聲音咳嗽起來,軟在瑤鈴女身上捂着嘴弱不禁風有氣無力道:“咳,咳咳咳,好疼,咳,某還想回去,咳咳咳咳咳,睡一會兒。”
瑤鈴女:“……”
崴個腳而已,對蘇掌事來說,威力居然如斯巨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