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翁因為趕着煉藥,所以得快快回去,但蘇子說實在有點弱雞,便在走前還是把自己身上的藥全掏出來送給他。
看着和藹可親的申翁回首告别的蘇子說:“……”
所以說自己之前喝的那頓苦藥是為了什麼。
他沒帶着傷藥倒也就罷了,他分明是帶着治療傷寒的藥丸啊!
所以他出門為什麼不帶傷藥反而單帶傷寒藥啊!
蘇子說蒼白着臉咳嗽了兩聲,心裡有點累。
接下來的幾天裡,蘇子說在養病,瑤鈴女也在好好的養傷,但這次瑤鈴女卻感覺出一點奇怪。
忍不住就推脫道:“蘇掌事,你還病着,不用這麼操心——我自己來就好了。”
上一次自己被劍戳個對穿,蘇子說還絲毫不留情的把他使勁餓了幾天,直餓到迷蝶無法施展舉旗投降。不用說現在蘇子說拖着病體整天一日三看三上藥,勤快的跟小蜜蜂似的,那時自打瑤鈴女恢複意識以來,身上那個對穿他連問都沒再問過。
這難道就是混熟了的意思嗎?
“不用客氣。”蘇子說說道,“你要好好養傷,按時服藥換藥,身體很重要的,你得快點好起來,某來幫你。”
瑤鈴女沒怎麼被人說過那麼肉麻的話——尤其是蘇子說,于是聽着格外别扭道:“你是不是想讓我身體好了之後幫你什麼忙啊?”
蘇子說神情一頓,仔細想了想,猶豫道:“好像……是的?”
瑤鈴女一聽便笑了,說道:“蘇掌事有什麼需要我的,直說便可,明明不必那麼勉強身體來照應我啊。”
蘇子說不确定道:“你說你有殺掉那個人的能力,那麼某能請你和藥玉閣樓合作嗎?”
瑤鈴女不解道:“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蘇子說搖了搖頭道:“何以獨自涉險呢?那個人的性格可稱得上喪心病狂,甚至以玩弄人心看人互相屠戮為樂,或許他打不過你,卻并不能掉以輕心,你獨自一個人來應付,這次又把他得罪了個徹底,恐怕還是太過危險了。”
瑤鈴女卻問道:“那麼殺了他,除了不會那麼陰魂不散地跟着你之外,對你來說還有什麼好處嗎?”
“用以祭奠亡靈。”蘇子說道,“也可讓某早早地從藥玉閣樓脫離出來。”
“你出來做什麼?”瑤鈴女疑惑道,“在裡面做個管事多好,之前藥玉閣樓主人之所以會收下你恐怕也有怕你自己找死的原因,你出來……難道去跳樓嗎?”
蘇子說不可置信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瑤鈴女反問道:“當年你連自斷經脈的事都能做出來,難道下一步不就是心灰意冷地去陪葬嗎?”
蘇子說被他無比犀利的問題問得無法反駁,卻又遲疑地否認道:“現在已經不會了。”
“為什麼?”
蘇子說被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突然一問,又說不出話來了。
瑤鈴女看蘇子說自己都是一臉茫然的表情,便沒有再探究下去,自問自答道:“算了,我問的太多了。”
此時瑤鈴女才想起來,蘇子說或許還不知道自己之所以那麼主動的去攻擊明少居,隻是因為他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瑤娘的刺激而已,蘇子說之所以會那麼勸他,或許以為他在聽到那麼多因明少居而死的人之後,為了打報不平,為了那些冤魂,或許又是為了幫助蘇子說,以及使得蘇子說感到不安的各種原因才會出手的“相助”。
瑤鈴女并沒有去糾正。
這樣認為的話,反而更好。
為瑤鈴女換好藥,蘇子說在幫他穿衣物時朝着瑤鈴女嗅了一下,又眯着眼趕緊躲開,依舊在嫌棄藥的味道:“天呐,你整個人,變得又苦又澀,傷口快點好吧,這個味道可真熏眼。”
瑤鈴女卻歎氣道:“天天泡在這味道裡,我的眼睛早就習慣了。”
突然,瑤鈴女擡起一條手臂把側後方的蘇子說攬過來,矯情做作地應對蘇子說下意識要推開自己的手道:“别動,你手一推,人家脖子會掉的,稍稍這麼一想,天啦人家要死掉了死掉了死掉了。”
蘇子說的手僵在半空:“……”
“蘇掌事或許忘了一件事,不過我或許可以提醒你一下。”瑤鈴女語氣故作嬌氣又憂愁道,“你看,人,我給你引出來了,引出來之後呢,我又給你打跑了,看看我現在那比你還要蒼白幾分的臉蛋和這渾身的傷——你還忍心讓一個病人給你生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