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葉大公子的話……真的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就算是葉大公子仍舊被蒙在鼓裡,但這世上最強大的一直想要拐走瑤鈴女的人販子難道不就是給你送信的青城謝少城主謝蟬風嗎?
瑤鈴女默默的看了他半晌,兩個人面面相觑之下屋内平靜了好一陣,然後瑤鈴女把腿一收,點頭道:“好。”
天知道他在這短短一段時間内積攢了多少勇氣才能冷靜權衡這個問題并答應了好嘛!
這次來與上次不同,上次是為了讓人見證姚鼓的存在,而這次他隻是想去見一見阿姜問個明白。
自家事,瑤鈴女一點也不喜歡有人窺視。
與之同時,阿姜正百無聊賴面無表情的在謝家其中一個獨院裡的榻上躺着,嘴裡銜了一片柳葉,左手枕在腦下,右手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看也不看特别敷衍的在塌下晃着,頭上綠蔭成團碧空萬裡,身下狸貓被草逗得抓狂。
突然狗尾草一停。
狸貓如臨大敵,瞳孔變圓雙耳平貼,趁此機會腳下一個深刨撲了過去,甲勾将将要搭上目标,突然有人出聲喊道:“阿姜!”
阿姜下意識急起身,某隻貓好不容易到了手的草瞬間又飛了。
“吱吱嘎嘎呲啦咔哒……”
在被所有人忽視了的狸貓憤怒的毛臉與十分和善(僞)的目光下,謝蟬風偏偏還一臉乖巧懂事沉靜淡然的打招呼道:“妹妹,我來看你了!”
都說了多少遍了。阿姜面無表情的繼續冷淡,我根本就不是你妹妹啊。
咳他人的反駁在謝蟬風腦子裡似乎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地位——一句說不通那就重複幾百遍自然就聽不到反駁的聲音了!
謝蟬風從身後亮出個一肘長的紅色木箱, “吭哧”一聲就放在了阿姜榻上。
蓋子打開,阿姜看到裡面的東西後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變得更加僵硬了。
這些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妹妹進了謝家之後好像還沒有人為你購置過首飾,我聽到有人說這裡衣服單調,于是就買了這些。”謝蟬風把箱子裡的東西一樣樣拿起,然後放到瑤鈴女面前的榻上,“簪花,珠花,钗花,絹花,編花,鬓花,貼花……”
阿姜面前逐漸被砌出一堵花裡胡哨的軟牆。
等箱子空到再也掏不出一朵花的時候,謝蟬風他也看不到阿姜的臉了。于是他索性起身,一邊把那些東西往箱子裡扒一邊把手裡的東西往前面推了推,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阿姜看着那一堆東西頗有些汗顔道:“不必費心了。”
“女孩子不就是喜歡這些嗎?”謝蟬風舉一反三十分自信道,“這些花花綠綠的令人不可思議的東西。”
阿姜:“……”
啊,突然好擔心,你這樣下去可能會找不到老婆的。
謝蟬風根本無法表示瑤鈴女也有過和她同樣的擔憂。
謝蟬風說着還拿起一支支各種各樣的花插到阿姜頭上,等插到再沒空可插了,他大功告成地一拍手,順口誇道:“這可真好……”在看清一臉陰沉的阿姜頂了個花籃後,那畫面違和紮眼得讓謝蟬風差點編不下去,但既然是自己打扮的,再難受也得編完,“好看。”
話音剛落,謝蟬風兩手齊上,一臉慘不忍睹的趕緊把她頭上的東西卸下收拾進箱子裡。
阿姜面無表情的問道:“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有啊。”謝蟬風把箱扣挂好,一臉純良地說道,“意義也好,目的也罷,你問什麼有什麼。”
阿姜煩躁的說道:“和你們滴血認親的是那隻貓,你不是不知道,既然你來了,你要是想說什麼就不别再賣關子。”
“還真是涉世不深啊。”謝蟬風感慨一聲,說道,“你大可不說出來,假戲真做伏在謝家做一個瑤鈴女的傳聲筒,有我慣着,這樣又有誰知道呢?”
“你不要耍我。”阿姜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根本就不是在為那個人找女兒。少城主既然早有預謀,也不必屈尊叫瑤鈴女的屬下妹妹妹妹個不停。”
謝蟬風看着她笑了一笑,沉靜下來輕聲說道:“瑤鈴女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對你好就是對她好,你看着,總有一天她會來到謝家,她若不願意大不了把她家都搬過來便是,天大地大,何處不能去,為什麼還要跟瑤娘那種會招惹禍端的人守在一起呢?”
阿姜眉頭微微蹙起,看他提起瑤娘心裡就咯噔一聲:“你想做什麼?”
“放心。”謝蟬風語氣就像吹融冰雪的春陽,暖暖地安撫她道,“女孩子就該在家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沒事時逗個貓打發時間,别的事,你都不用操心。”
阿姜卻更不放心了,在他要走時突然抓到一隻紋繡流風朔雪家紋的袖角。
“你想對玲珑谷做什麼?”阿姜急問道,“你又想對瑤娘做什麼?”
謝蟬風背對着她沉靜淡然道:“或許曾經有過順應要求想對玲珑谷做些什麼,但現在已經沒有了。所以我不會拿玲珑谷怎樣,不會把你怎樣,更不會把瑤鈴女怎樣,我一直想要殺的,向來都隻是瑤娘而已。”
“個(哥)……可我主人他!”
“你知道姚鼓嗎?就是在你假扮瑤鈴女時同期闖入謝家的那個人。”
阿姜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