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第一次來,肯定人生地不熟。
瑤鈴女被謝蟬風算計,但他連路都認不全,追也沒處追。
“走吧。”陰着臉憋了好久,瑤鈴女悶悶不樂的開口說道,“再也不想來了。”
于是他繞過阿敏,“嘭”一腳把門踢開,腳步很重的走了進去。
閣樓主為潭歌和玲珑谷衆人送别,潭歌方叔子笑意盎然,玲珑谷瑤鈴女頹靡冷豔。然而歡送氣氛并不受影響,在場之人亦無一句談起謝家和阿姜的事。
臨行時閣樓主突然走到幾乎要被忽略不計的瑤鈴女面前,輕聲撫慰說道:“昨晚蘇掌事送信來說身體已經恢複,他馬上就可以出來了。”
瑤鈴女表情緩和了一點,但依舊沒有表現出什麼很大的興趣:“哦,那就好。”
閣樓主知道他在剛到閣樓時一直想見蘇子說,但他如今在瑤鈴女單調的語氣之後并未等到一點欲見之辭,便隻能主動問道:“你想見他嗎?”
想到藥玉閣樓主身上所攜帶的各種危險元素,瑤鈴女“不”字已做口型聲音正要發出,卻突然被他打斷道:“據說他全身最嚴重的傷脖子上的咬傷,你們之前在一起,可知道他為什麼會被狗追嗎?”
瑤鈴女:“……”
突然瑤鈴女心裡控制不住隐隐升起一些戾氣,秉着我難受你們也别好過的報複欲,他柔情似水的強行作出微笑來,溫婉羞澀的駁道:“那……其實是我咬的,真是抱歉,但我真的好喜歡他,可他不從,我一氣之下才做下如此糊塗事,我也有錯,你們千萬不要因此産生誤會而怪他啊。”
閣樓主聞言沉默良久,靜立風中紗幕嚴遮面孔。在瑤鈴女告别上車時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于是,你就撕咬他?”
瑤鈴女:“……”
啊,好想一刀劈了他啊。
瑤鈴女是絕對不會安分的。
阿敏瞠目結舌的被迫抱着淩雲片雪,右手食指反指着自己,重複道:“你讓我扮瑤鈴女?”
“有什麼不可以嗎?”瑤鈴女冷冷問道。
主人心情不好這個可以理解,但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阿姜離開後自己還要接手爛攤子去扮什麼瑤鈴女。
“不行不行不行。”阿敏快速擺着雙手堅決抵制道,“你可是玲珑谷主人,衆人周知的老姑娘,我身為有夫之婦,一回谷裡就想回家,這不是在折磨我嘛!”
“怎麼可以說折磨。”瑤鈴女不悅道。
“就算不提這些。”阿敏勸道,“你想啊,我肯定要親近我丈夫,但我若是成了你去接近我丈夫,被外人看來豈不是有損雙方形象?”
瑤鈴女無所謂道:“我不在意的。”
“我在意!”阿敏抗議道,“我在意的要命!”
瑤鈴女:“……”
瑤鈴女隻能放棄半路離開的念頭,跟着隊伍回玲珑谷。
何正嘉混迹于玲珑谷衆女之間,當徹底走出梓郡轄域時向瑤鈴女告别道:“瑤鈴女主人,這一分别不知何時再見……當然最好是永别,但我還是希望你這一路順風不增風浪,從此我若無危急事态斷不會找你,你最好也不要刻意找我。”
瑤鈴女也告别道:“希望這次你能藏遠點。”
接着兩人抱拳相辭:“永别。”
何正嘉從辇上夾層裡翻出一件外套,換掉一身鵝黃裙衫,頭也不回的從側路離開了。
阿敏看着那邊夕陽下拖了老長影子的何正嘉如此決絕離去,不禁問道:“主人,你怎麼着他了嗎?”
瑤鈴女如來時一樣懶懶的卧在辇上,卻清醒地一點困意都沒有。聞言若有所思地輕聲歎道:“沒有,他原本就與我們是兩路人,所以他根本不必跟瑤鈴女客套。”
都走吧,誰不知道玲珑谷是個大麻煩呢?
反正就算留下來,總歸也是要永别的。
春月樓最近新進一批鮮貨,個個水靈乖巧身段柔軟。
正所謂人各有志,媽媽但今天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除了從牙婆手裡買來的雛女之外,長成了的有堅持貞潔賣藝不賣身的,有為補貼家用隻是想當個丫鬟的,有立志要做名聞滿城的花魁的,還有家中遭逢不測被迫屈就什麼都不想做一直在哭的等等等等。
這些都不罕見,媽媽早就習以為常。
隻除了唯一一名女子之外。
媽媽本來看她身量高挑姿儀端正眉眼如畫,也如其他女子般一直一言不發的窩在角落,在問及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卻是認真正經一刻也不猶豫的幹脆說道:“就是可以在門口攬客拖人的那種吧。”
氣氛頓時鴉雀無聲,四面八方投去異樣目光。
媽媽看着她那一張像是從正經人家裡面出來的端正臉蛋也搞不懂這姑娘到底懂不懂攬客的意思,可依舊妨礙不住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前面無非就是紅兒黃兒藍兒綠兒青兒靛兒紫兒,于是女子想也不想,也極為草率的跟風回道:“你就叫我鼓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