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溫柔道:“不請自來。”
城主:“……”
黑衣人又道:“或許城主對晚輩有些陌生,但其實,我們曾有過交集的。”
城主不耐道:“那你為何不報上名來,卻讓人猜!”
黑衣人說道:“我的名姓,自然不起波瀾,但我是張三,我是李四,同時我還是王大,還是趙二。”
城主被他這一番話搞得一頭霧水,一時間還有些茫然。
黑衣人卻并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又委婉提醒道:“你此時想不起無妨,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想這些也不遲。可是你此時若再不去祠堂,你那好兒子可就永遠也見不到了。”
謝城主聞言再顧不得其他,正欲往祠堂沖去,突然頓腳問道:“你……”
樹下空蕩蕩的,城主轉臉再看,蝴蝶和人都消失不見了。
城主欲言又止間心裡突突地跳起來,一想起那人臨走時含義不明的警示,便慌張欲嘔。
謝蘊在祠堂乖乖跪着被關禁閉。
怎!麼!可!能!
私奔計劃才剛剛開始,瑤娘按照兩人之前的約定去找他,躲開巡衛順利潛入謝家,此刻更要帶他逃出謝家,而之前那些隻不過是二人的試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能夠說服城主,怎麼還用得着私奔呢?
青城一處偏僻角落裡黑夜靜悄悄的,一切都很順利,謝蘊一邊跟着瑤娘跑一邊問道:“你有沒有得罪過誰啊。”
瑤娘疑惑道:“你這又何出此言呢?”
突然謝蘊停下腳步,靠着牆把瑤娘的緊握的手用力拂開。
“有人把你所有的消息都給了我爹,我不知道他有何意圖,但你以後一定要小心他。”謝蘊語氣顫抖不安卻被強抑着,極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同時我爹也讓我看了那些,裡面你所有的不幸。”
瑤娘心裡被他磨的幹着急:“知道就知道了,又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快走啊!為什麼不動!”
謝蘊歎氣道:“你還記得青城外的那個小廟嗎?”
瑤娘點頭應是,感覺到謝蘊有恙,但牆壁将所有光線阻斷,謝蘊所在的位置黑暗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謝蘊繼續說道:“我已經跑不動了,你去那裡等我,或三五天,或十天半個月,就定可以與你再次彙合。”
“你怎麼了?”瑤娘緊張問道,“你是哪裡不舒服?”
謝蘊這才有點委屈道:“看來我們已經形迹敗露,我中箭了。”
“你為什麼現在才說!”瑤娘攬着他急急問道,“傷到了哪裡?”
“腿上。”謝蘊補充道,“似乎箭上還有麻藥,我現在隻要一動恐怕就會卧倒在地,跑不了了。”
瑤娘彎腰要背他。
謝蘊阻止道:“我們已經被發現了,我們在明那人在暗,你背我,恐怕我們更跑不掉。”
瑤娘驚怒道:“那我若是留你一人在此……”
“在青城謝城主是我親爹。”謝蘊打斷道,“留我一人在此,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瑤娘氣道:“城主盛怒之下既可派人朝你放冷箭,又怎不會罰你打你?”
“他的性子我自然清楚不過。”謝蘊安撫道,“況且謝家使的此劍非彼箭,他既不會罰我,更不會打我,同時冷箭一事也必非他所為。”
話音未落便有整齊腳步聲音直朝這裡奔來。
謝蘊臉色猛地一變,驚道:“瑤娘小心!”
瑤娘下意識長刀出鞘擰身後削,黑暗之外五尺寒鋒凜冽成圓。
“呃!”
謝蘊用盡畢生所學将靠着牆攢的那些力氣全用在了砍向瑤娘的手刀上面。
瑤娘暈厥之際,還聽到偷襲自己的人無辜說道:“刀勢淩雲迅可片雪,防身可以卻不足夠防得人心啊。”
一衆謝家門徒趕到時,提燈照到謝蘊正趴在地面,身邊草筐雜物散落一地,見有人來,一點也不心虛,直接就指着自己受傷的小腿疼得大呼小叫,被扶起後還連連喊餓要回家,活脫脫一個離了家活不了的奶娃娃。
門徒大傷腦筋之際,拐角後粉蝶豎翅停在暗處,廢弓兩半挂在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