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駁道:“我也沒說要他們倆相對比,隻是覺得這人在某一點上莫名有點熟悉罷了。”
食客好奇道:“哪裡熟悉?”
同伴高深莫測的笑道:“女人。”
食客沒懂:“很好色嗎?”
除了女人,還有小心眼。
同伴沒再透露,因為食客已經掏出小本本一臉求知欲的邊看着他邊拿起了筆。
同伴無語的問道:“你就這麼好奇嗎?”
“瞧您這話說的。”食客理所應當的道,“這可都是我的飯碗啊。”
同伴眸中閃過一絲得意,卻依舊不露聲色:“不如這樣,據說藥玉閣樓可醫人心病,各種委托都可接受,如果通過他們能找到蘇彥忻,你豈不是又得一手消息編排。”
食客撇嘴,十分務實道:“得了吧,先甭說舍不舍得出那委金,咱們現在就算砸鍋賣鐵,進門帖子錢都付不起,就别妄想找這等燒錢的大夫了。”
同伴微笑着說着殘忍的話:“其實咱們如果能把你吃的錢省省,就能付得起了。”
“不行。”食客拒絕道,“我這人靠嘴發家,就算短我衣宿也決不能短了我這張嘴。”
同伴無奈道:“那該怎麼辦啊,不然我們其中一個出賣色相去勾搭瑤鈴女,争取空手套白狼?”
“誰勾搭?”
“你。”
“不行。”食客聞言下意識就惶恐的夾緊雙腿,“看看那個蘇掌事一夜之間變成了什麼樣子吧,我隻是一個文人,身體太弱應付不了她。”
喂!你在想些什麼!
同伴看他面對美人也能慫成這樣,不由得恨鐵不成鋼的歎了一口氣妥協道:“那我去勾搭。”
食客欣喜道:“你去勾搭瑤鈴女主人嗎?”
“不是。”同伴的表情一如往常,“我去勾搭蘇子說。”
什麼鬼的還好啊!明明就是很感興趣好嗎!直說能讓你秃噜一層皮嗎!
二人守在門後嚴密關注對面那扇門,一直等到他們吃飽喝足休息夠了下樓的時候,二人也開始離開。
這時食客疑惑的含糊說道:“腫覺得瑤鈴女有那些地慌唔對勁,卻索不粗來。”
同伴往後扭頭正要說些什麼,卻見食客左手一隻烤鴨右手一對雞翅腰間挂兜裝滿瓜子嘴裡還銜着半截豬蹄。
同伴一陣恍惚:“……”
你到底是怎麼在這一轉身的功夫裡挂上的啊!
食客自顧自的從呆滞的同伴面前走過,自帶一身雞鴨魚肉的飄香氣息。
他還努力讓自己的口齒清晰道:“揍啊,憋停。”
于是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下樓去了。
食客說的話沒錯,的确奇怪。
蘇子說和玲珑谷衆人出了酒樓後,瑤鈴女登上金鈴紗辇,蘇子說跨上馬鞍,一同走了沒多遠,便在一個分岔路口相别了。
食客一路吃過來,見到這種情形有些為難道:“跟誰走?”
同伴想也不想的扯住他的衣領往蘇子說那邊拖。
蘇子說自與玲珑谷衆人告别後,便似是在撒氣一般縱起馬來。
食客也被他身手不凡的同伴攜着,雙腳逐漸脫離地面。
“喂。”食客現在已經顧不得吃了,因為此時他隻要一張嘴就會進風将雙頰吹的鼓起,他控制着自己的臉盡量不會變形,趴在同伴耳邊喊道:“你不管那個誰的下場了嗎?”
同伴說道:“你覺得他會活着嗎?”
“為什麼不會。” 食客喊道,“蘇掌事既沒有動手,那人也沒碰什麼危險的東西就好好離開了,你的想法不要太邪惡好嗎?”
同伴不置可否的将頭挪開,幽幽道:“不用喊這麼大聲,我能聽得到。”
他輕輕易易的就把話題轉開,看了一眼對自己翻白眼的食客,隐下眼内的陰霾情緒,雙目鎖定蘇子說的背影冷冷一笑。
虬髯俠客蘇彥忻,早年長汀還完好時,雖小心眼的厲害,但内心卻幹淨如虹,于碧空萬裡橫徹一線,透澈可見其背。
透明過頭的人仗着身手不凡,自然會沖動的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得罪某些不該得罪的人,妄想逃脫不該逃脫的籠子。
那怒睜着一雙布滿血絲淚水的明亮眼睛的人,手握長汀殘片從或鮮熱或腐爛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雖活下來卻使渾身經脈重創甚至已經在萎退的人。
那個終身再也提不起刀劍的人。
那個剛從煉獄裡逃出便狼狽的被逼着爬到絕路從山崖滾落的人。
就是蘇彥忻。
經曆了諸多灰暗的蘇彥忻,才不會讓那個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