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什麼的,都是胡扯。
整個玲珑谷裡最像是被蠱惑人的非瑤娘莫屬。
瑤鈴女之所以會向謝蟬風承諾阿姜會在自己出事後現身,不過笃定阿姜會習慣使然跟着自己并暗中保護自己罷了。
或許客棧裡都是謝家的人她不好進去,但肯定也在客棧不遠處尋找時機,謝蟬風一時頭腦混亂沒反應過來,就剛好掉入了瑤鈴女挖的坑裡。
而更讓瑤鈴女驚喜的是他居然真的大意到連脈都不診的就把自己給送出來了。
瑤鈴女對阿姜說道:“在謝蟬風反應過來前,你還要再去宣傳一件事情。”
阿姜面無表情道:“什麼事?”
瑤鈴女想了想:“玲珑谷瑤鈴女主人宗弟姚鼓長老身亡,嗯……被青城謝家少城主謝蟬風誤殺。”
阿姜面無表情道:“我也不認得谷裡有個叫姚鼓的長老。”
瑤鈴女道:“現在有了,回去就可以入土為安。”
阿姜面無表情的問道:“那我要怎麼傳,意指雙方之對錯還是以此平衡謝家怨氣?”
瑤鈴女“啧”了一聲,教道:“你就隻管傳流言,不用評對錯恩怨,隻管講少城主恪盡職守為謝家複仇大快人心,玲珑谷長老技不如人死的慘不忍睹。”
阿姜:“……”
瑤鈴女又特别點道:“特别慘。”
阿姜面無表情的問道:“然後呢?”
瑤鈴女一身鵝黃裙衫,右手輕柔無力的持着帕角擦拭左眼,正好旋肩側身掩住了他小半張臉蛋,耳上碎鈴和頭發上纏綁的黃色絲帶憑添了些小鳥依人的可憐可愛,隻見他嬌嬌弱弱的泫然欲泣道:“瑤鈴女主人痛失親人悲恸欲絕,孤身遙遙送骨淚灑妺河岸。”
阿姜:“……”
她,她簡直要佩服死自家主人了。
僅僅入世一趟而已,他到底都跟人胡亂學了些什麼啊!走之前明明不是還挺正常的嗎!為什麼再一遇見時他整個人都有點不對勁了喂!
阿笙如果也在這裡,那一定會義正言辭的為瑤鈴女進行辯護:
我們玲珑谷瑤鈴女主人離開玲珑谷後是很認真的在吃喝玩樂聽段子玩梗的好嗎?一向堅持并且從來都沒有打算要荒廢過這項事業的好嗎!
瑤鈴女又正經的吩咐道:“馬上傳開,這事兒不能拖,你既然不扮瑤鈴女,那我就扮不成姚鼓。之前我還特意在許多能讓人記着的地方招搖過市晃着玩,如今姚鼓也算是個在一些人眼裡曾經存在過的人了,有生才有死,這個障眼法可以迷惑他們也說不定。”
阿姜面無表情的問道:“那我現在離開,你會回去嗎?”
“會的,你放心。”瑤鈴女趕緊道,“我不會亂跑的。”
阿姜正要放心,便聽自家主人又說道:“我可是剛剛把一個采花賊給招進谷裡啊。”
阿姜突然回想到那個晚上扒着窗子要偷看她換衣服最後卻被她發現提刀追砍的人,不由惱羞成怒道:“主人!”
瑤鈴女趕緊安撫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懂我都懂。”
你懂個叉子。
阿姜好不容易平複了情緒,冷淡的說道:“好,到時就拜托我們玲珑谷瑤鈴女主人來擔任以色相吸引采花賊保護谷中衆人之重任。”說着,她冷冷起身告辭道,“谷中見。”
瑤鈴女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離開,一手拿過阿姜留下的那件之前用來掩住身形和裙衫的黑色鬥篷罩在了身上,戴上帽子,遮住了裝扮。
将之前那身血衣裹起,幹淨的衣物和豬皮放在内裡,用沾滿血漬的衣物将其系成一團,然後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圓肚瓷瓶,倒出一枚藥丸吞下。
他穿一身隻露半張臉和鵝黃裙邊的黑鬥篷,一手提着長刀,一手提着一團疑似裝着不明物體的血衣包裹,腳下輕盈蓮步,緩緩若風的打開房門步下樓來停在櫃台前。
簡陋的客棧裡頓時鴉雀無聲。
掌櫃和小二在櫃台後戰戰兢兢的看着這位似乎是客人但卻同時是他們并沒有什麼印象的客人,掌櫃磕磕絆絆的問道:“這……這位客人,您是哪個房裡的……我……我……”
“店家不必驚慌。”
一手提刀一手提血包的客人開口卻是溫婉嬌嫩的女聲,隻聽她客氣有禮的說道:“因有急事,我借用了店家半刻客房,不知店家該要如何收費呢?”
掌櫃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眼見着客人要把血包放在櫃台上,也不管這人是要放東西掏錢還是怎麼樣。十分忌諱幹脆的抗拒道:“别放!”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穩立馬又賠笑道,“客人隻是半刻而已,不必掏錢,算我請了,客人慢走不送,慢走不送。”
“既然如此。”女子溫婉客氣的謝道,“就多謝店家體諒了。”
神秘的鬥篷女子一走,簡陋的客棧裡頓時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