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門叫小二來收拾浴桶,不期然看見樓下聽到他開門聲音時便警惕的擡頭按劍的謝家門徒。
姚鼓:“……”
謝蟬風,你知道嗎?你現在越長越标志了。
謝蟬風無法表示他并不知道。
他焦頭爛額,眉頭緊皺,沉靜恬然的氣質下已經不再是沉靜恬淡。
這麼長時間姚鼓都沒有找到瑤鈴女,一半屬下都有意認為是他在戲耍謝家,又與玲珑谷有前恥在先,要不是有自己嚴令密防,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而承諾找到瑤鈴女卻依舊沒能找到瑤鈴女的姚鼓,他一向對謝家束手就擒自願作死,簡直和那一半屬下的意願一拍即合,要不是自己反應的快,恐怕他也活不過現在。
而姚鼓挑的就是那一半屬下的怒火。
整天在他們面前閑閑散散身無二事趾高氣昂斜眼看人還渾身上下全是破綻的晃着。
屬下不止一次不滿的在謝蟬風面前反應:少城主,你看他!
謝蟬風一看,姚鼓正在絮絮叨叨的啰嗦某個下屬該不該在吃飯時說話。其态度之強硬,好為人師之聒噪,毫無意義之無聊已讓各位忍無可忍。
“他天天都這樣嗎?”謝蟬風問道。
“是。”那下屬憤憤道,“每天都如此,我們遵少城主之命不出利器隻以拳腳教育,但都被他躲開,最後無一不被撂在地上聒噪羞辱,僅是江湖上玲珑谷的一個不知名的小喽啰,有何可倨傲的,可氣至極。”
謝蟬風不禁諷刺道:“是嗎,連他一個江湖寂寂無名之輩都打不過,我們有什麼自信去殺玲珑谷的瑤娘呢?”
屬下皺眉道:“少城主什麼意思?”
謝蟬風沉靜淡然道:“沒什麼意思,隻是感慨以我等此時之力,終也大事無成罷了。”
謝蟬風又道:“你們不要搭理他,他這人就是越搭理越來勁。”
那屬下建議道:“那倒不如少城主下令把他捆起來。”
“好。”謝蟬風欲轉身離開,冷淡道,“隻要不殺他,随你們怎麼捆。”
這邊剛一談妥,下面突然一串金屬刮響,便是在被姚鼓一直揪着不放的下屬憤怒不耐之時,姚鼓突然伸腳将他腰間的長劍勾柄扯出,細劍被姚鼓接在手中,劍尖指着那個下屬挑釁道:“是嗎,那你殺的了我嗎?”
謝蟬風邁出的腳步一頓。
然後姚鼓就被五花大綁的送進了房間。
謝蟬風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沉靜淡然的命令道:“在門外好好看護,不可與他講話。”
“是!”
姚鼓:“……”
喂!原來你們這麼能忍嗎?!
換我我都忍不了好不好!
姚鼓靈機一動,對謝蟬風說道:“你既然要見瑤鈴女,除了盲目尋找之外,那必得聽我一言。”
謝蟬風道:“講。”
姚鼓道:“捷徑是,殺了我,你就能見到她。”
謝蟬風不買賬:“依據呢?”
“我……”姚鼓想了想,開始胡編亂造,“我吧,就這麼跟你直說了吧,我其實呢,是瑤鈴女同宗的弟弟,因玲珑谷現在人源緊張,而我又要入世盜取解藥,為了防止意外警惕外人偷梁換柱私入谷中竊取開關藏處而引來大禍,我和瑤鈴女便在體内植入‘同休共戚’的蠱,即是,若我們之間有誰出現可危及性命的意外,那麼另一個人就能感知,順着蠱蟲的感應,另一個會趕過去看是要救人還是要收屍,這樣的解釋你能懂嗎?”
謝蟬風沉靜淡然不發一詞。
姚鼓趕緊說道:“我知道突然這麼說出來會讓人感覺很扯,但是我之所以會承諾你也是因為這個方法絕對可以讓你見到瑤鈴女,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這麼找死呢,并且我也是這世上僅存身負瑤娘血緣除瑤鈴女之外的不二人選。如果可以抵命的話,我可以為瑤娘抵了嗎?”
“為什麼。”謝蟬風表情淡然讓人看不到底。
姚鼓答道:“其實瑤娘一點都不好過,這些年我跟在瑤鈴女身旁也都看在眼裡,瑤娘如今被禁锢在谷底四肢不得自由伸展,發狂時往往撞牆撞的頭破血流遍體鱗傷,更何況你爹給她下的藥已經開始發作,每日心髒絞痛如同刀割。玲珑谷之所以不敢放她出谷一是為了她不可自理,二便是怕她因為痛苦更激出狂性不可收拾,三是瑤鈴女作為瑤娘親子更不可下手或将她推入他人刀下。想是也正因此謝老城主他們一直都想取瑤鈴女性命,因為他知道瑤娘已廢殺她一點成就感都沒有,所以才會讓你殺瑤鈴女,如今瑤鈴女穩坐玲珑谷主人之位,隻有殺了瑤鈴女主人玲珑谷才會徹底被搗毀,隻有殺了瑤鈴女主人謝家才可放下那段被毀了半個家業的恥辱,隻有殺了瑤鈴女主人你才能從優柔寡斷中走出從而立威立信壯大謝家不受門徒父輩指點。”
姚鼓又道:“瑤鈴女的身手我并不擔憂,我願用我這條命換取玲珑谷無辜弟子性命,換取瑤娘的性命,也不枉玲珑谷和瑤鈴女往日教導之恩。少城主可願與我做這把交易?”
謝蟬風表情依舊那麼淡定,令姚鼓十分懷疑他究竟有沒有聽進去。謝蟬風對以上長篇大論也并沒有什麼表示,隻是輕聲問了一句:“你們把同休共戚種在了哪裡?”
姚鼓謹慎的想了想,為了讓自己更好的死遁,便答道:“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