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者一臉疑惑,“什麼人?哪裡還有人?”
衆人看去,劍刃裡哪裡還有那少年身影,上一刻打開木匣的門徒,現已抱着以奇怪角度彎曲的右手,狼狽的躺倒在地哀聲痛叫:“去報,報告家主,那厮已确定是玲珑谷中之人,攜着東西向南跑了!那匣子裡,也并不是空的!”
姚鼓趁着他們不備,折了那門徒欲和他搶物的右手,便趁機獨自逃走了,在街道裡走街串巷跑了很遠,猶感心悸。
街道裡空空蕩蕩的,家家戶戶鎖緊大門,門内漆黑寂靜封閉,門外挂燈,照的道路一條一條猶如白晝,毫無姚鼓可藏身之處。
姚鼓恨恨的咬緊了牙,恐怕他這次,真的不能再全身而退了。
這匣子裡居然是真物,已是意外之喜,而他不能讓這個意外之喜于此次就被随便浪費。
姚鼓默聲伏在牆頭,腳下巡衛有秩序又頻繁的,一波波提燈按劍而過。
輕手輕腳地在各處牆頭磚瓦上兜兜轉轉許久,姚鼓突然聞到一股香氣。姚鼓停身,尋了一處蹲下身子輕輕将腳下瓦片揭開,看了一眼之後,便跳到地面摸到窗戶躲進去了。
再出來時,姚鼓将自己痕迹掃淨,忙往他處逃去,豈料還沒跑出五條街,就再次被另外一波謝家門徒給圍住了。
乍一看到眼前的人,姚鼓不禁垂下頭步步後退,心裡暗道不妙。
謝蟬風,少年英才光風霁月,氣質非凡風流俊逸。
青城謝家未來即上任的少城主,也是玲珑谷避之不及的苦主。
而姚鼓,更不能傷害他。
“是你?”謝蟬風回想起某次出行時見到的那個理直氣壯占他雅間嚎啕大哭的酒鬼,“玲珑谷的人。”
前半句還算問句,後半句直接就是肯定句了。
“玲珑谷?”姚鼓想假裝不認得自己。
“不要狡辯了。”謝蟬風語氣從容淡然,自他出面起就已清楚了他的身份,“在青城,戒嚴哨一響,街上再不會有人出沒,你已經暴露了。”
姚鼓沉默了。
這一場架,他打得無比憋屈,可以說他還沒有打,就要被捉……就要被捉?!
姚鼓倏地從小腿靴内抽出一柄尖銳短刀,眼神狠戾,沖向謝蟬風狠刺了過去,“當!”短刀和長劍互抵,明麗的寒光映着各自主人火藥味十足的眉眼。
兩人似是較上勁一般,謝蟬風命道:“跟我回去!”
姚鼓便唱着反調:“絕不!”
刀劍相迎,銀光凜冽,招招要害,兩廂各拆招不下百餘次,看得各門徒紛紛血熱,一個個都沖了上來。
這與之前還有所不同,之前那波人隻是想将自己擒獲而已,雙方各自都手下留情,在這裡有姚鼓和謝蟬風開頭,刃刃見血,殺氣四伏,雙方都不留情面。
姚鼓顧及多邊,又要防守謝蟬風精妙靈巧的招式,加之體力已耗費過多過久,本事還不能拿出來。再面臨此等鬧劇,他就越發的提不起幹勁。
這時謝蟬風和一個謝家門徒同時從姚鼓兩方用殺招一齊進攻,姚鼓的身體瞬間狠厲反擊,旋身閃躲,一手持尖刀伸臂攻心,一腳撩開長劍狠狠踹向門徒下巴。
咦?
姚鼓看着被踹飛的謝家門徒徒然一臉大驚,忙回身去看自己短刀之指向,刀尖隻距謝蟬風心髒一分,然而因踹那門徒身體慣力所緻,此刀又揮出突然,正可謂招式已老,謝蟬風急躲是絕躲不開的。
謝蟬風也是這麼認為的,他本打算盡力偏開要害,能躲開一點就是一點,孰料持劍的右手一緊!
姚鼓為了卸力,情急之下居然不惜用左手迎劍,那手被細劍猛刺的力道一穿即透,直到,姚鼓用那隻被穿透的手隔着劍镡,牢牢地扣住謝蟬風握住劍柄的手。
劍上寒光已蒙了一層落珠血霧,短刀卻依舊清澈凜冽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