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門内門插拴好,再走到窗前将街外四周掃視一番,見并無什麼人注意到這邊,便将外套脫下撂在熏爐上,縱身從窗台上躍了出去。
但凡不與謝家人接觸,他才不會去求。
他想讓那人受的痛苦再多些,所以才會一拖再拖,但如果阿姜已經被捉過,那麼無人坐鎮隻會是自己的損失。
讓阿笙去找阿姜,比自己去瞎摸應該更容易些。他得去踩點,要麼是他趕到那些人下一步動作之前完成,要麼是阿笙他們趕到那些人下一步動作之前找到阿姜。
時間急迫,可能會破綻百出,但已經顧不得許多,再者說,破綻于姚鼓有用。
而雅間這邊,謝蟬風正百無聊賴的用酒杯的底部磕着桌面,周圍各位随行公子還在為之前的事情争論不休。
潭仙子此行成迷,近日連請謝少城主七次的舉動光明正大毫不掩飾,但并未傳出什麼事件,似乎隻是叙舊而已,可僅此已足以令城内産出各類談資。
突然之間三日連請七次,普通叙舊,哄誰呢!
謝家與潭歌向來合作愉快,但并不代表他們之間并無暗暗競争之意。
兩地元老貴族之間也一向持半合半離的态度,對待彼此不疑也不信,倒也十分和諧。
但謝蟬風每次都是孤身前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談的到底是什麼除了當事人誰也不知道。
版本一多聽的人也多,謝蟬風在這坐了不過一盞茶功夫,就已被人深度剖析了兩個版本。
第二個版本略有些激進,待故事末了主述者鄭公子還惟妙惟肖的學人冷哼一聲:“果真是大言不慚之書生!”
謝蟬風年紀雖少但表情一向平和,聞言也并未去為潭歌主持公道,隻是淡笑不語。
“笃、笃、笃”此時門響三聲。
這時他才恍然,說道:“人到了。”
一衆随行公子表情都有些失落,但還是行禮告退,并将門外的人請了進來。
房門一關,兩個人的雅間頓時空蕩了許多。
來者身量高瘦,從頭到腳全罩在一頂白紗帏帽内。
謝蟬風一看就樂了:“閣樓主好習慣。”
“我不能見你。”來者的聲音如清水過山石般悠揚潤澤,語氣中有一點無奈,“但你一定要見我是怎麼回事?”
不能來,還是來了。
謝蟬風聽到這裡還頗有些欣慰,“你怎麼了嗎?”
來者解答道:“你都沒聽說嗎?我閉關了。”
謝蟬風頓時又笑出了聲。
來者熟練的找了凳子坐好,問道:“說吧,怎麼回事?”
“潭仙子三日連請我七次,這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你不要明知故問。”謝蟬風促狹道。
“哦。”
“哦?”謝蟬風對他平淡的反應有些郁悶,“你也不要這麼無動于衷,我若澄清事實,壞的是你的事,我若不澄清事實,那就稱了潭仙子的意壞我清白。當年你被人搶親時,可别忘了是誰暗地裡幫你。”
閣樓主想了想:“這可是美人恩啊,算到底世上又平添一番佳話,你也沒什麼損失。”
謝蟬風敬謝不敏:“仙凡有别,不敢消受。”
“那……”閣樓主妥協一步,“我在門外似乎聽見這裡謠言亂耳,你為何不制止?适當的澄清自證也是可以的,不必因為這種事情而使你們與潭歌出現嫌隙。”
謝蟬風無奈道:“謠言越雜亂則越不可輕信,解釋若含糊其辭則更令人誤會。我既有所隐瞞,便更要置之一笑一無所知。更何況,潭仙子找我确實沒什麼事,連請七次,喝茶煮酒論詩問你,但有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