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昊霖彎下腰,在桌子下翻找出已經落滿灰的茶具,他吹散浮沉,又快速用茶水清洗一番,熱氣騰起間,豪爽的聲音也随之入耳,道:“先喝茶,此事急不得。”
“差點忘記介紹我旁邊這位的姑娘了,這是新任職的禦前女史——宋霜茂大人。”
兩人簡單寒暄一番,宋霜茂疑惑漸生,他在拖延時間嗎?
昨夜之信讓宋霜茂對于時間的緊迫感越發強烈,她怕對方火燒縣令府邸,越早拿下那群畜生越好。
“大人,我們現在已經算是通緝犯了,畢竟對面花了大價錢通緝我倆,”俞疏行端起茶杯,撇開浮沫,“眼下火燒眉毛。”
眼前的漢子聞言也愁眉苦臉,歎了口氣,“我扮傻子足足三年有餘,衆人皆說我受不了打擊,瘋了,多虧我瘋了,他們的肮髒事越到後面越肆意妄為。”
“可是,就是他們交易的賬本,我一直不知在何處。”他無奈用拳頭砸向木桌,歎氣道。
宋霜茂出聲道:“我們知道在哪。”
他的眼睛瞬間光彩熠熠起來,大驚大喜道:“你們真的知道?”
俞疏行接下話茬,細緻地解釋他們一路走來的颠簸還有如何發現賬本的。
武昊霖感慨道:“人才輩出啊,都是有能之輩,可惜那位性情中人的蘭姑娘了。”
“所以,大人,你蟄伏多年的使命就要實現了。”
“武大人,越早出擊,才能一網打盡。”
武昊霖吹胡子,“言之有理,那我們何時出發。”
陽光順着縫隙爬上宋霜茂的臉上,她啟唇道:“我們先去縣令府邸,拿到賬本。”
她望向大叔,“還有拜托大人将人吸引走。”又轉頭看向俞疏行,“俞郎君,你在門口望風。”
宋霜茂刻不容緩地動身準備出發,“在他們動手前拿到賬本。”
三人按照計劃行動,武昊霖在府邸街口裝瘋賣傻,吸引巡邏兵的注意力。
宋霜茂拉着俞疏行的衣袖快速進入府邸,快要到達書房。
腳步聲突起,宋霜茂手握兵刃,寒光照布衣,肅殺之氣躍上氣質。
“大人,是你嗎?”一位身穿布甲之人露面。
宋霜茂細細辨識此人,這是臨走之前向她降服之人,居然沒叛變。
“大人,快些行動吧,這個府邸很快就被一把火燒沒了。”壯士行禮,拜别二人。
宋霜茂打開書房門,按照蘭姑娘留下的書信摸索着暗門的痕迹,她用力推動書櫃,暗室在眼前出現。
她提燈側身進入,裡面層層疊疊放着書簡和賬本,她一本一本翻閱着,将主要賬本,還有數起存疑案件也一并帶走了。
在昏暗的房間中失去對時間的把控,越了解他們的交易越感覺驚悚,署名皆是薄載雪。
薄載雪,宋霜茂在大腦中尋找此人的信息,她入職的時候,這個人已經不在朝廷,薄家她倒是有過耳聞,但載雪此名未曾聞。
京城人士,她九成都能拿到這人的信息,一個人真的能抹除所有痕迹嗎?這或許隻是掩人耳目的署名,真正的名字是未知的。
額頭浮起些許汗珠,空氣越來越稀薄,夾雜着濃厚的煙味,她不敢耽擱,拿上證據沖出書房。
“快走,俞郎君。”她一邊跑一邊喊着俞疏行。
俞疏行像着魔一樣,原地不動,突然轉身向書房沖進去。
宋霜茂見此,罵了一聲:“該死。”将賬本包好塞入衣服中,毫不猶豫沖了進去。
在黑煙重重中,宋霜茂捂着嘴鼻呼喊着俞疏行的大名,她思考再三:俞疏行應該進去暗室了。
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進去,就看見男子伏地瘋狂地翻找書籍,她拉起就要往外跑。
俞疏行打掉她的手,堅定道:“我不走。”
“你個瘋子。”
“我知道你沒找齊,那個罪人就離我們一尺之遙,差點就能揭開他面紗,為何還要留他一命。”火光跳躍間,他越加瘋魔。
“你為了弄死這個幕後主使,連命都不要了,瘋子。”
“宋女史,快些找吧,不然我們倆就要死當同寝了。”
“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