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剛剛對暗号的行為,忍不住噗嗤一笑,她也隻是僥幸讀書比較雜,不想引入耳目,就用茶陣對信息,沒想到那俞先生瞬間就明白了,不愧行走江湖,招搖拐騙。
她站在店鋪面前,盯着面前軟綿綿的糕點,行人換了一茬,一包點心在等待中見底。
宋霜茂又花錢買了一包點心,鎖在角落咔嚓咔嚓小口咀嚼,有點噎人。
在太陽升到頭頂,俞疏行姗姗來遲,手裡領着兩個葫蘆,順手抛給她。
宋霜茂後撤兩步,堪堪接住,“怎麼來得這麼遲?”
俞疏行晃蕩了葫蘆,幾分真假難辨的笑意挂在臉上,“這不是給你買了水嗎?那群人戒心真強,花費我不少時間,饒了兩圈才甩開他們。”
宋霜茂瞟了一眼,咕噜咕噜喝起來,還算有良心。
“後續用不用我幫你?”
她用帕子擦掉嘴角的水漬,倚靠在牆角,“知人善任,我不方便出面,當然需要人幫我。”
刺眼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伸出手遮住灼熱的光線,應道:“那就走呗。”
宋霜茂突然想起來什麼,她将一個包裹抛到他懷裡,“之後這個雲片糕幫我給《窦娥冤》的青衣。”
“宋姑娘還把暗号當真了。”
“嗯,遠遠聽戲就知其才能,我感覺她會喜歡甜食的。”
“萬一不喜呢。”
“哪有這麼多萬一,有這個萬一你就吃了吧。”
俞疏行見好就收,在前方帶路。
穿過一個一個小巷,視角的繁榮鼎盛走向衰落,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在一條小道乞讨,宋霜茂把兜裡剩下的銀錢全部給了俞疏行。
男人不解挑眉,“你這是?”
“用來顧工的錢。”
“宋姑娘果真豪邁。”
宋霜茂站在不顯眼的角落裡,這一招能起輿論節奏,但一旦被抓到,就是險棋。
自小光明磊落的宋府姑娘,把這個江湖騙子作為主謀,自己作為操刀手,她内心有幾分不安。
雖說步步為營,真正把人當做棋子是第一次,如果說敗露了呢……
不會的不會的,宋霜茂堅定搖了搖頭,利益關系最為鞏固,人心易變,但利益相反。
俞疏行出來就看見一臉糾結的宋姑娘,壞心思放輕腳步,下一秒就被她疑惑地盯着。
他尴尬地握緊拳頭,“啊哈哈,宋姑娘,我做事你放心。”
“嗯”,宋霜茂興緻不高地回應道:“我們去找說書先生吧。”
俞疏行不是蠢材,須臾之間也猜到她的不安,“不用擔心,你的人生就是棋盤,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善用資源你才能鬥一下權貴。”
“我知道,隻是……”
“宋姑娘,心還是狠一點為好。”這樣的話,我都不好意思坑你錢了……
兩人一路相對無言。
“阿霜”,聽到有人在喊她名字,宋霜茂下意識四處張望。
鵝蛋臉的明媚小姑娘從人群中脫穎而出,宋霜茂眼睛一亮,不顧形象跑了過去,将人摟在懷裡。
那姑娘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順着她的發絲,“這是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阿姊去揍他。”
一旁站着的書生言辭犀利,一針見血,“誰敢欺負宋姑娘,欺負她的早被打回去了。”
“風眠,你少說兩句。”
“……”
宋霜茂擡起頭,裝作看不到那位書生,訴苦道:“阿臻,我命好苦。”
齊臻摸了摸她的頭頂,“你當時就應該和我倆去軍營,非要去那牢獄般的宮中。”
名叫風眠的書生陰陽怪氣道:“好不容易放幾天假,聽說你出事,我們就匆匆趕回來了。”
宋霜茂撇了撇嘴,“我已經快解決完了,不用尚公子擔心了。”
兩人火藥味十足,齊臻見此岔開話題,“那人是?”
“一個有名的江湖算命先生——俞疏行。”
尚風眠忍不住蛐蛐道:“這麼久沒見,想不到都開始信這些玄乎的了。”
“那又如何,比你這個瘦瘦弱弱的書生好多了。”
齊臻忍不住頭疼,一手推開一個,“不要吵了,那件事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倆還記恨在心。”
兩個人哼了一聲,裝成沒聽見。
齊臻扶額,滿懷抱歉望向晾在一邊的俞疏行,“見笑了,他們倆從小都不對付,之後又加上一些摩擦,兩人就更看不上眼。”
俞疏行禁不住看向置氣的宋姑娘,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幼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