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吵吵鬧鬧,那邊赫連昭埋頭結印起陣。吵鬧完,一行幾人便到了一處荒郊野嶺。
洛念安疑惑:“這是哪?”
赫連昭道:“不清楚,原本定的終點不是這裡,想來是有人動了手腳。”
柳淵接道:“據尋真閣的消息,應該是先踏黃泉路,再入不歸川。若是直接到門口,進去隻是死城一座,看不見其他的。”
洛念安點點頭,表示明白。
柳淵看向她道:“念将軍,法力收一收,你這樣我們根本不會踏上黃泉路。”
“啊?”洛念安愣了愣,“我身上法力很強盛嗎?”
柳淵道:“你周身的金光都快把我眼睛閃瞎了。”
洛念安這才收了法力,微笑道:“不好意思,突然有這麼多法力不太習慣。”
易桉在一旁輕笑出聲,惹得洛念安看了他一眼。
幾人走着走着,四周突然起了風,風很小,但很涼。周身的景象并未發生怎樣的變化,但柳淵卻道:“估計我們已經踏上黃泉路了。”
聞言,洛念安将腰間血光抽出,手柄一側遞給易桉,低聲道:“握緊,要小心。”
易桉微微一怔,嘴角勾起笑意,伸手握住了血光。
血光在洛念安腰間扭來扭去,似乎不大樂意。她伸手撫了撫,便安靜下來。
黃泉路似乎無窮無盡,走了許久,周遭忽地白霧四起。洛念安凝神,才發現他們已經入了城。這城内陰氣森森,似乎被什麼東西籠罩着,充斥着,幾乎目不能視。好在幾人視物能力極佳,洛念安扭頭對易桉道:“跟緊我。”又從袖中掏出一塊幹淨的素白手帕遞給他,“這裡的空氣似乎有毒,你捂着口鼻。”
易桉頓了頓,才接住那塊手帕,垂着眸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才捂上自己的口鼻。
好香。
他捂了一會兒,不知為何又拿了下來,将手帕緊緊攥在手上,呼吸莫名粗重了幾分。
洛念安停下腳步,扭頭看他,她粗了蹙眉,神色有些擔憂道:“你不會中毒了吧?”
她欲伸手摸摸易桉的額頭,卻被他頭一偏,躲了過去。
洛念安的手僵在半空中,又放下:“抱歉,是我唐突了。”
“不是,”易桉吞咽一下,“我……我沒事。”
洛念安點點頭:“沒事就好。”
柳淵在前面走得好好的,突然掉了幾滴東西在臉上,他疑惑伸手抹了一把,定睛一看,登時哀叫起來:“啊!我|操!這是什麼惡心東西?!”
赫連昭蹙眉:“你鬼叫什麼?”
柳淵把自己手上黏黏糊糊的綠色東西舉到他面前,驚得他連連後退,邊退邊嫌棄:“好惡心,快拿開。”順便幸災樂禍道,“叫你平時品行不端,遭報複了吧。”
他話音一落,同樣的幾滴東西就落在了他臉上。
“……”
耳邊響起柳淵如雷鳴般的嘲笑聲。
與此同時,更多的不明綠液滴了下來,像落雨一般。
洛念安反應很快,抽出背上麻袋裡的油紙傘撐開,遮住了她和易桉兩人。那是一把破舊發黃的油紙傘,傘面上有一朵顯眼的紅色小花,隻是經過時間的洗禮,沒那麼鮮豔了。這傘面破了一個洞,有幾處已經卷邊。洛念安默默将洞口轉向自己這一邊,卻被易桉握住傘柄,傘不僅舉的更高了,破洞也被轉到了他那側。
幾人就近進了一處帶頂的房屋暫避。柳淵和赫連昭施法淨了身,才狠狠呼出一口氣。
洛念安接過收起的傘,抖了抖,發現那些黏糊糊的綠水抖不幹淨,便也施了法,淨了傘面,又好好地放入背後的麻袋。
她立在破窗邊往外看,易桉倚在窗邊看她,柳淵則繞着這間屋子轉了一圈。
“這屋子被大火燒過啊。”柳淵晃着扇子。
赫連昭:“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洛念安轉身道:“是啊,不止這間屋子,這座城都經曆了一場大火,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窗外的怪雨沒有要停的趨勢。
洛念安便也開始繞着屋子轉了起來,轉着轉着,她忽然停了下來,往後退了一步,蹲下身子,伸手敲了敲前面的地面。
空的。
幾人互相對望一眼。
當然,這一舉動易桉沒有參與。
洛念安摸索一番,掀開了一塊木闆,下面有台階,通往黑暗。她想也不想,擡腿就要往下走。
易桉卻伸手輕輕握住她的小臂,将她拉住,又對着柳淵道:“你先。”
“......?”柳淵罵罵咧咧地下去了。
赫連昭緊跟其後,洛念安才被放下去,易桉跟在她身後。她又把血光遞給他,囑咐他要小心。
地道很窄,僅容一人通過。也很長,尚不知終點是何處,隻是走着走着,竟越來越寬了,幾人在一處岔路口前停住,看着前面的兩處分叉,柳淵扭頭問道:“分頭行動?”
洛念安剛要答應,就聽見赫連昭道:“别,尚不知這裡有什麼東西,貿然分開恐怕不妥。”
洛念安又覺得有理,于是道:“要不先去左邊看看?”
柳淵帶頭往左邊走了。又是走了許久,前面的路卻被堵住。他伸手摸了摸,出聲道:“應該是被一塊巨石堵死了,看來這條路沒什麼東西。”
“那為何會挖這條道呢?”洛念安道,“它出現,總有出現的道理吧。”她雖心有疑問,但在這地下,又不好貿然把前面的石頭炸開。
易桉道:“也許是通往城外,被發現了,就堵死了。”
洛念安摸着下巴,道:“有理。”
柳淵道:“原路返回吧,不是還有一條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