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到了警局,沈知行聯系了委托人,帶了一些柴犬使用過的物品以及殘留的毛發,供小周做樣本化驗。
登記到一半的時候,出外勤的警官回來了幾個,林警官當即表示她本就是搞技術的,審問這些事還是交給他們來做。
“你們回來了啊,正好,後面的事兒就交給你們了,我回技偵了。”
林警官一邊揉着肩膀一邊往裡面走去。
“早就跟你說了,技偵也要好好訓練,萬一受傷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啊。”
一名男警官迎面走了出來,笑着拍了拍林警官酸痛的肩膀,惹得後者十分嫌棄。
“案子破了嗎?還好意思笑呢?”
見男警官收斂了笑容,林警官舒心了,一股腦兒鑽進了化驗室裡找小周去了。
“我是刑警二隊的隊長,你們可以叫我王警官,接下來我們先挨個做筆錄。”
王警官接手了審訊工作,業務流程确實比林警官要順暢許多。
——
“化驗結果出來了,從美味館後廚的冰櫃裡提取的樣本和張女士帶來的犬科DNA一緻。”
林警官拿着報告走進了審訊室,掃了一圈在座的人。
“好,辛苦了,林警官。”
王警官接過了報告,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後看到了右下角的【确認一緻】的紅字。
“李某震,孔某霞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檢測報告在開飯館的夫妻二人面前展示了一遍,王警官向後靠在椅背上,手指敲打在桌面,發出類似駿馬奔馳的落蹄音。
審訊室的氛圍一時寂靜地連繡花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林警官受不了審訊的氛圍,先一步走出了審訊室,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吓得坐在審訊椅上的兩個人抖了一下。
“我......我認罪......”
李某震咽了口口水,擡手抱住腦袋,手铐磕在桌子上,叮呤咣啷的聲音有些刺耳。
“但是——我們也不知道這狗肉是這麼來的啊!警官!”
女人見男人認了罪,激動地伸手去抓坐在對面的王警官,被後者利落地躲開了。
“那就從頭到尾講清楚,這肉是怎麼來的,你們應該知道吧?今年是動物保護法通過的第二年,正是嚴厲打擊的時候,如果牽扯出背後的産業鍊,戴罪立功,興許你們還能從輕發落。”
——
“你就是柴犬的主人?”
林警官沒有回技偵,去了隔壁審訊室找沈知行,秦砡和她們的委托人。
“是,警官,化驗的結果......怎麼樣了?”
委托人張女士顫巍巍地雙手合十在胸口,期待又恐懼。
“化驗結果......冰櫃中的确實是你的愛犬。”
林警官最是受不了面對這種表情,煩躁地耙了一把頭發。
“小鑰匙——”
眼眶中的淚瞬間湧出,張女士掩面哭泣,肩膀跟着一聳一聳。
盡管這段時間她一直安慰着自己,但是事實上她也清楚最後的結果恐怕不會讓她如意,像是一直緊繃的彈簧突然放松,無論結果是好是壞,懸着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林警官,那些人會怎麼判?”
秦砡輕拍張女士的背,給她順氣。
“從中搜出來許多不合标的食肉來源,在垃圾堆裡還有鳥禽類的動物遺骨,雖然還沒有完全确認這些動物的品種,但數罪并罰,應該不會太輕。”
興許是見得屍體太多,心也麻木了,林警官聽不得有人哭哭啼啼,覺得十分聒噪。
“那就好。”
沈知行點點頭,安心了些許。
“我有個請求,能不能讓我去一下現場,我不會随便亂動,給我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你去現場做什麼?”
現場已經被封起來了,現在正在勘察,雖然院落不大,但各種問題很多,林警官有些猶豫。
“難不成又是尋什麼遺骸?”
“這倒不是......”
沈知行有些為難,不是覺得說出來這件事很為難,而是擔心這種理由說出來很可能不被理解,解釋起來會很困難。
“老闆,你是想超度它們嗎?”
秦砡看出了沈知行的窘迫,溫聲詢問,但不大的審訊室還是被聽得很清楚。
“超度?”
林警官沒說話,反而張女士被吸引了注意力。
“......也差不多?”
沈知行扣了扣發縫,思考着怎麼能把接下來的話說得不那麼像神棍會說的話。
“是和你那些羅盤玄學有關嗎?”
林警官想起來當時第一次見面時沈知行十分愛護的羅盤。
“嗯......”
沈知行偏過頭,紅色長發遮住了半邊側臉,隻露出挺翹的鼻梁被燈光映照,影子落在地面。
“你們做警察的肯定是不會相信什麼靈啊魂啊的,就當是為當事人求個心安吧。”“警官,無論她說的是真是假,我都願意讓她試一試的,可以嗎?”
張女士抓住林警官的胳膊,滿臉哀求。
林警官對上這大大小小三雙眼直勾勾盯着自己,有點頭疼,終于是歎了口氣,扶額妥協了。
“我可以跟負責的同事申請一下,行與不行,我不保證。”
“老闆,沒想到你在警隊的人脈還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