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怡還想再勸幾句,可是看君宜修态度強硬、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樣,白思怡心裡就來氣,憤憤将藥碗放到桌上,轉身離去。
金烏西沉,晚霞染紅天際。
傍晚時分,君宜修的麻藥解得差不多,身子也恢複了些力氣。
池平晌午回來了一趟,下午又出了門。
因君宜修任左金吾衛長史一職,平日裡身負巡城任務,但如今身負重傷,無奈池平隻好去幫君宜修告了假,頂替上。
白思怡為君宜修端來了些清淡的飯菜。
“這都一天了,公子也該餓了。爺爺說你還不能吃太過油膩的食物,我給你熬了些白粥,将就着喝吧。”
君宜修沒有拒絕,坐起身來,接過白思怡遞來的碗筷,很快将粥喝完。
将空了的碗筷收拾好,白思怡也不急着離開,反倒是坐在了君宜修的床邊,好奇地看着他。
君宜修面無表情,将視線轉向窗外。
“公子,這麼幹坐着甚是無趣,不如我們來聊聊天如何?”看着君宜修冷若冰霜的臉,白思怡越看越發覺得好看,這時也不急這走了,開口與君宜修聊起天來。
“公子,你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白思怡撐着下巴看着君宜修。
君宜修仿佛聽不到她說話,毫不理會。
一天下來,白思怡習慣了君宜修的秉性,也不惱了,而是換個話題繼續問道:“你從昨夜昏迷時便一直叫着姒槿,今日一醒來又追問姒槿在何處?你口中的姒槿是誰啊?”
君宜修聽到熟悉的名字,身子一僵,片刻後轉頭看向白思怡,凝眉冷聲道:“與你無關。”
白思怡“噗嗤”一聲笑出聲,一雙杏眼眯成月牙,對君宜修打趣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姒槿是你的相好,對吧?”
聞言,君宜修面上一赧,随後厲聲道:“與你無關。”
“你莫不是隻會說這四個字?我隻是随便問問而已。”見君宜修又要發火,白思怡連忙起身,與他拉開距離。
收拾了碗筷,白思怡臨走時還不忘囑咐:“公子好生休息,若是有何事,吩咐思怡便可。”
次日君宜修醒來時,池平剛好從屋外進來。
見池平神色匆匆,面露急色,君宜修擰了擰眉,問道:“發生了何事?”
“少爺,宮中頒了旨,禦前大總管李萬良此時正趕往君府宣旨,老爺命屬下立刻帶您回府。”
“是何旨意?”
“屬下不知。”
君宜修面色一沉,無論宮中頒什麼旨,隻要是給君府的,君府所有人便要出門接旨。
禦前大總管已在路上,他隻能現在立刻回府才可能趕得上。
隻是這個時候,會是什麼事呢?
君宜修沉思不得結果,隻能立刻下床穿衣。
“少爺,你的傷口……”池平擔憂地看着君宜修。
“無事。”
君宜修回府時,君家所有人已集結在院中等候聖旨。
見君宜修進門,君遼臉色瞬間便難看了幾分。
感受到院中沉靜的氣氛和來自君遼的怒意,君宜修隻能垂下頭上前來到君遼面前行禮:“爹。”
話音剛落,君遼的一巴掌便落在君宜修蒼白的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君宜修原本就慘白的臉上,瞬間便多了一個紅掌印,異常顯眼。
君遼用了十足的力道,一掌下去,君宜修頭被打得微偏,唇角有鮮血流出。
“二弟這金吾衛府也不去,君府也尋不到人,還以為二弟失蹤了呢。”君宜孝冷嘲熱諷的聲音從君遼身後傳來,“好在還知道回府接旨。若是連接旨也尋不到人,别人說不定還以為我君家出了個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
聽了君宜孝的話,君遼眼中怒火更甚,指着君宜修狠狠罵了句:“逆子!”
“哼,有其母必有其子,當年他娘也是個不守規矩的。”一旁的君夫人還在不斷添油加醋。
君宜修站在原地,垂頭不語。
隻是他袖下青筋暴出的雙拳卻暴露了他的情緒。
這些人總是這麼可恨,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君宜修猛地擡眼,眸中是不加掩飾的怒意。
就在君宜修胸腔中洶湧的恨意即将噴薄而出時,君府大門之外傳來一聲尖細的嗓音:“聖旨到——”
聽到聲音,君遼不耐地看君宜修一眼,冷聲道:“滾回後面去。”
君宜修下颚緊繃,袖下的雙拳握得鐵青,他極力遏制自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