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盛帝身為一個半吊子,是不懂這些的,他能看得出兩人出手時力道都很實,每招每式都不是花架子,可同樣,也很好看,這跟以往看劍舞是不同的體驗,那太柔,而顧世窈跟蘇琬,卻是剛柔并濟,白與紅之間,綻放出一種冷酷又迷離的美感。
景盛帝不由有些目眩神迷。
身為一個地道的顔控,景盛帝在欣賞美這一方面,堪稱大家,他沒想到顧世窈跟蘇琬相遇會迸發出這樣奇妙的反應,就像是沉迷風花雪月的仙子突然發現了妖女,于是立馬放下了風花雪月去專心對敵,少了幾分柔美,卻更加吸引人,讓人情不自禁想吟詩作對幾首。
景盛帝覺得自己蓬勃的詩人欲望又被激發出來了,就像是第一次見到蘇琬,情不自禁寫下的神女賦一樣,隻是還沒等話出口,就被場上突然的變化給打斷了。
隻見蘇琬反應不急,握劍的手腕便被長鞭順勢纏住,顧世窈見狀順勢一個後空翻踩在長鞭上借力,将尚在空中無法借力的蘇琬制住,并按住了她手臂上的穴位,讓她握劍的手不由一松,軟劍因此掉了出去,被顧世窈一腳踢飛。
好巧不巧,正落到了景盛帝面前,于是,景盛帝蓬勃的創作欲望,順勢被卡在了嗓子眼。
看着深深紮進泥裡歪斜的軟劍,景盛帝覺得□□有些涼。
正想發火,一擡頭,頓時哽住了。
他現在說話,是不是太破壞氣氛了?早知道來之前就把宮廷畫師帶上了,剛好能畫下來,現在憑他自己,能畫下來個球?!
顧世窈抓住還欲出手的蘇琬的手,得意挑眉:“你輸了。”
蘇琬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她們曾經其實是經常比試的,而顧世窈,身為一個‘嚴苛’的師父,每次一旦她輸,都會有所懲罰,雖然在蘇琬看來,那并不是懲罰,而是獎勵。
她的手指在顧世窈手心輕輕撓了一下,害顧世窈落地時差點沒站穩,疑惑地看了眼養氣功夫極好的蘇琬,隻當是錯覺,也沒松手,看向景盛帝道:“陛下,你沒事吧?”
除非美人觸碰到了自己的底線,不然景盛帝是很難對美人發火的,所以他擺手道:“朕無礙。”
他看顧世窈半點沒有松手的意思,其實倒也理解,記憶中,蘇琬幾乎沒有短闆,提起琴棋書畫乃至美貌京城世家第一個想起的便是她,而萬年老二,難得勝利一次當然不會輕易放手,再怎麼也得耀武揚威一陣,讓景盛帝不由感慨,惠妃哪都好,就是委實太小心眼了,現在都是姐妹了,怎麼還這麼斤斤計較?
不過别說,如果能讓兩人一起……
景盛帝剛想了個開頭,便制止了自己的想法,免得自己心動,畢竟世家女什麼德行他是知道的,真敢像對他那些美人那樣提出這種荒唐的提議,不僅敢抗旨,沒準還敢魚死網破。
所以他最終隻能遺憾的歎息一聲,看着顧世窈道:“這比試也比試完了,愛妃你看不如……”
顧世窈:“恭送陛下。”
景盛帝:“……?”
看顧世窈一副‘既然比試你都看完了那你趕緊走别打擾我跟貴妃叙舊’的表情,景盛帝心裡一哽,他是這意思嗎?他的意思難道不是讓她跟自己一塊走,放貴妃一條生路嗎?
不過看蘇琬沒什麼反應,顧世窈也巴不得他走的表情,景盛帝便拂袖離開了。
他倒不怕顧世窈會對蘇琬做什麼,畢竟蘇琬好歹是貴妃,論品級還在顧世窈之上,更何況這些世家貴女争鋒從來都是嘴上不饒人,他也就是怕顧世窈嘴太毒,陰陽怪氣把蘇琬給氣病了而已,但既然本人都沒有求救的想法,景盛帝自然不會多管閑事。
反正,他眼瘾已經過完了,下次再犯估計得一個月以後了,蘇琬就算生病了,那時候估計也養好了……
相當現實的景盛帝,在滿足了自己的需求後,便基本不會對别人太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