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坊大門從裡打開,默幾人剛走出,隻見青陽半個身子趴在房檐上。
“捕頭!”青陽見默安然無恙出來,慌忙跳下來跑上前。“捕頭怎才出來,急死我了。”
默瞧着青陽渾身上下被房檐蹭的灰頭土臉,打趣道:“我才知你還有爬牆頭本事呢。”
青陽笑嘻着擦了擦臉上灰,拍着身上塵土,解釋着:“這不是喊捕頭,捕頭沒回話,我着急嘛。”
“剛聽見房上忽有巨響,捕頭跟他們動手了?”
“抓老鼠。”默揮揮手,沖老幺使喚。“走吧。”
老幺慫裡慫氣望着思康,思康柔聲寬慰。
“莫怕,隻管去。”
老幺這才放心打頭帶路。
思康看了一眼默後,同王傅成渝跟着老幺前去。
青陽打量着老幺背影,不解問默:“捕頭,他就是那偷溜的?”
“嗯。”默應聲。
青陽納悶的自言自語:“那他跑啥呀,人瞧着挺老實。”
“人不可貌相。”
話後,一人一妖才跟在最後面。
長安都城郊外,幾棵樹後正躲着五人,正前方草屋緊閉大門,死寂空屋。
青陽豎長了耳朵,聽不到草屋中丁點動靜,不解問默。
“捕頭,劫匪是不是跑了?”
默耳尖微動,有聽到草屋中呼吸聲,不止一人。
“你去瞧瞧。”
“我?”
青陽震驚指着自己,親自被捕頭任命打頭陣,青陽心中一咯噔,讪讪着。
“我膽小。”
“放心,你盡管去。”默瞧了思康一眼,頑笑。“有方少卿在,何人敢傷你。”
思康不禁苦笑,庾捕頭莫不是打趣他,草屋中劫匪便是沖他來的,庾捕頭竟讓他保護青陽。
“我跟你去。”
“我去我去!”青陽連忙制止思康往外走。
讓少卿去?萬一少卿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自己小命斷送給捕頭了,青陽憨笑:“不勞少卿費心了,我自己去。”
青陽膽小且卑微,同默依依不舍。
“捕頭,你一定要趕緊來救我,我不會打架......”
默肯定道:“放心,你過去讨碗水喝,我這就來。”
瞧着青陽白淨模樣,到不像是乞讨的。默扯亂了青陽衣衫,拽下頭巾,揉散了發絲,抹了把樹上塵土擦在青陽臉頰。
眼下再瞧青陽這身打扮更灰頭土臉,神似難民,默瞧着順眼多了。
“這就像了,去吧。”
青陽走三步回兩步頭,自知身後有捕頭護着,青陽壯起膽子去草屋。
寂靜郊外響起三下敲門聲,無人應答,再敲兩聲,青陽靜等片刻,依舊如此,青陽回頭望去,思康幾人已悄無聲息近到青陽身旁,藏在屋外兩側牆邊。
青陽未見到默,想着捕頭莫不是躲起來了,又要敲門,破舊屋門露出條縫隙。
青陽佝偻身子讨好:“行行好吧,可憐我這個小乞丐,我快餓死了。”
門後人沉默不語,青陽乞讨着。
“賞個水喝也成。”
話音剛落,屋内悶聲巨響,猛然驚到屋外青陽幾人,思康瞬時推門而入,門框将門後人撞倒。
屋内劫匪正蒙圈屋頂從天而降的默從何而來,屋外忽闖進來二人,劫匪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忙持刀劍殺去。
思康側身躲過,掐住劫匪手腕,反手奪刀,随即扔給一旁王傅成渝,思康腿下側擺絆倒劫匪,一個手刀擊中劫匪脖頸,将人打暈。
王傅成渝揮刀砍開左右兩邊劫匪雙雙殺來的劍,縱身向上一跳甩腿踹在劫匪腰腹,被踹在牆上昏死過去。
青陽悄摸溜進屋内。
默不屑于同凡人交戰,便左右躲閃着劫匪刀劍殺招,怎料劫匪誤以為竟被位娘子輕視,惱羞成怒一擁而上,默微微向後仰,擡腿向上,單單用腳尖抵住了五六把刀劍,腳尖輕輕用力,刀劍霎時被折斷,一股風擊退劫匪。
本是嚴嚴實實的草屋,憑空吹來邪風,劫匪生冒冷汗深感後怕,紛紛棄刀劍逃跑。
默踢起地上還完好無損的劍,沖站門口的人一喊。
“思康!”
空中飛來把劍,思康即刻接住,劍指劫匪,以身擋住門,肅穆道:“光天化日,擅闖民宅,以命要挾,何人指使?”
劫匪彼此互看,一膽大人嘲諷。
“哼,臭書生,我告訴你,你可有命知道!”
王傅成渝走到思康身旁:“他們都是亡命之徒,說多了都是徒勞,不如直接送官府盤問。”
默抱手頑笑:“何必官府,我來便好。”
話後,默步步逼近,劫匪步步後退,剛才對打,默稀奇古怪的身法,劫匪可不敢再接招了。
索性破門,劫匪沖向思康,默站一旁瞧着思康二人将劫匪一一撂倒。
默鼓掌贊道:“瞧不出方郎君還是位武狀元呢。”
思康謙道:“隻是練過幾招防身,談不上功名。”
“捕頭!人找到了。”青陽大喊,指着床下被捆綁的老人。
老幺在外聽不到屋内打鬥聲,推門便進,一眼見到阿娘躺在床底,驚喊上前。
“阿娘!”老幺急色沖沖慌亂解着老人身上麻繩,十分用力,卻松不開一根繩子。
“阿娘您别吓我,快醒醒呀!”老幺淚流滿面,手上逐漸無力,解繩越發的慢了。
思康上前,手搭在老幺肩上,安慰着:“老幺你歇息一下,我們來看看。”
老幺摸了把淚,癱坐一旁。
思康把劍刃斜塞在麻繩中間,割開繩子解下,探了探老人鼻息。
“有些氣弱。成渝。”
王傅成渝近到老人身旁,蹲下身看了看老人臉色,一番搭脈。
“被灌了迷藥,過兩三個時辰便醒,又受了驚吓,身弱,待我熬一些湯藥慢慢調養,活到九十九不成問題。”
老幺霎時跪下,對王傅成渝感激道:“隻要阿娘平安,我定當牛做馬報答您!”
“言重了。”王傅成渝扶起老幺。
思康道:“這裡是非之地,還是盡早離開較好。”
青陽指着地上昏暈劫匪。
“把他們留在此處,若他們日後報複呢。”
默踢了一腳劫匪,未有醒來迹象,随意道:“我留下,将他們押送刑部。”
“以你一人之力,怎能押送十幾人,我來幫你。”思康既主動,默自然拒絕不得,痛快應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