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街道,一商販小攤前。
默帶着思康前來,商販看見是默,熱情招呼兩人坐下。
“庾捕頭來了,即日還是老樣子?”
“對。”
默問思康:”方郎君吃什麼?這家兔肉是風幹的,味道誘人。”
思康淺笑道:“不用了。”
“怎?沒吃過小攤?”默問。
“不是,已經在家吃過了。”
思康所言,默未再言語。
“庾捕頭稍等。”商販轉身去備風幹兔肉。
僅是片刻,商販奉上兔肉,在書案上放上一塊兒幹淨小布。
“庾捕頭慢吃,好擦手。”
默自己吃着自己的,好奇問起思康。
“那位小郎君纏着方郎君聊些何話?我見你們有說有笑。”
思康直言:“郎君問了我姓名,與我讨論了一些禮法。”
默頑笑道:“他很是崇拜你,知道方郎君不當禮部正官辭掉狀元郎,傷心了好長時日,如今讓他跟你說上幾句話,倒也是滿足小郎君了。”
“郎君年紀雖小,可聰明有悟性,若多加培養,是位前途無量的好官,讓郎君來當禮部正官,比我合适。”思康實屬謙讓。
默直言問道:“這是方郎君辭去狀元郎緣由?以你才智人品也未必不會是位好官吧,白白辭了好差事,你不後悔?”
思康含笑,不曾猶豫,坦誠道:“父母年邁,應當為家中分擔責任。”
“方郎君有兩位兄弟,怎不讓他們來擔着?”默忽問道。
思康驚疑:“庾捕頭怎知我有兄弟?”
一時嘴快,差點露餡,默張口便又胡來:“上次去你家中,找你時聽下人講的。”
思康到信了。
“他們各有理想,還未見過世面,若讓他們早早奔波于家中,眼界會變得狹隘,還是讓他們先闖蕩一番成長,我作為長子理應為子弟作表率,身擔一家之責。”
默到不語了,想着無明這一世活得也不自由。
與默談話,思康總有種不用多想感覺,與默見面,思康深感放松。
可周圍過路人目光總盯向默,順便打量着思康,許是默的紅衣太招眼了,便讓思康拘謹不自在。
被人時刻注意,思康擔心招來誤會,一下子起身,索性要拜别。
“庾捕頭要是無事,我先走了。”
“好啊,明日午後我去找你。”
若總是回絕,到是駁了默面子,再讓默覺得思康清高看不起她,思康便應了。
“好,明日見。”
思康轉身剛離開,默一眼瞧望見街道角落有位熟悉身影瞪了默後随之走了。
默想了想,是那孟雲熹的陪嫁侍女,默搖頭淺笑,連侍女都這樣霸道了。
默放下吃光了的兔骨,拿起書案上小布擦手,随意問道商販:“近日三水可有來?”
“庾捕頭,三爺有四日未來了。”
默四日前還見過三水,讓他去跟蹤說書先生調查宮裡頭目,還未回來,莫不是出事了?
“老闆,錢。”默随手放在書案,離開。
不急不忙前去北裡春香,三水相好花娘之處。
默躲在暗巷緊盯,直至入夜,隻瞧見那位花娘從早到晚笑臉相迎了多位郎君,不見三水身影。
三水如此心疼他的花娘,怎能忍心看着花娘接這般多來客,也不現身阻止。
默深知三水出事了,她在出城讨伐綠林前,吩咐三水盯着說書先生,看來是出問題了。
默閉目微微一嗅,聞出三水妖氣,默腦海中浮現長安城中三水走過之處,留下的妖氣化為一行行腳印。
默睜眼,轉身跟去三水腳步,走過大街小巷,默忽停在巷口。
街上一間堂皇店鋪,三水妖氣在此處中斷。
默瞧了一眼牌匾,開天堂,默不禁嗤笑。
這是要當天下主人。
開天堂店鋪大門緊閉,有郎君從開天堂出來,手拿一份黃紙包。
默站在巷裡,瞧了瞧開天堂,悄然隐匿在巷中夜色。
小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