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中一纏繞着淡薄金光仙氣簡樸小宮殿内,月老坐書案前聚精會神看着案上三生譜中每一行字,滿意點頭,嘴中念念有詞。
“不錯不錯,這樣最好。”月老話音未落定,小宮殿大門被一股強風強硬猛然吹開,強風入殿内吹亂了書案上紙張,月老驚慌失措未來得及按住飛亂紙張,殿内燭光又被強風吹滅了,整座小宮殿陷入了黑暗,隻外面有微弱月光照進殿裡。
殿外三個男仙仆匆忙進殿。
“快快快,過來幫忙!”月老急忙使喚進來的仙仆。
三個男仙仆不明所以慌亂點燃殿内一排柱子燭光,仙仆們剛複燃了一兩道燭光又被強風吹滅,仙仆們欲要再燃被月老急忙呵斥聲制止。
“還點什麼燈,快去把門關上!”
仙仆們恍然大悟連忙摸黑跑去合力關宮殿大門,門剛剛閉合,強風平息,三個男仙仆雙雙倒地不起。
月老正躬身向前以身護書案上紙張,頂着被強風吹毛躁了的披肩長發,感覺不到有強風再吹後,月老直起微僵硬的身子捋了捋墨發,使喚起了下面的仙仆:“愣着作什麼,殿裡還黑着,速速把燈點上。”
月老坐回書案前準備理一理書案上已雜亂的紙張,殿裡燭光未複燃,月老也聽不見仙仆們行動聲音,認為又是仙仆們耍懶了,月老不悅坐起,大聲呵斥道:“又在角落犯惰!”
借着射進殿裡微弱月光,月老橫眉叉腰尋找殿内仙仆們身影,微弱月光下顯示了下面三個仙仆躺在地,月老見後發怒,厲聲道:“别躲了,本仙師瞧見你們了,好啊這次你們名目張黨當着本仙師面違抗了!”
仙仆們對月老發怒一動不動毫無反應,月老生氣之餘多有疑惑。
月老皺着眉頭小心翼翼小跑過去左右察看了一番,仙仆們皆閉着雙目身體癱軟無回應。
“這是怎了?”月老正不知所措,殿内忽然閃過一道朱紅虛影,月老驚吓大聲質問。“你是何人!”
月老急忙四下尋找剛閃過的虛影,可微弱月光僅照亮了殿門前過道,過道四周處于黑暗,月老難以尋到,驚慌中又一聲厲聲示威。
“本仙師乃是上家親封月下仙師,爾等小賊鼠膽作亂,上家定不輕饒!”
四處毫無聲響過于安靜,月老不安慌張中想起書案上的三生譜未收好,匆忙跑回,殿内燭光猛然複燃,月老本能護住雙目,透過手指縫隙模糊瞧見正位座上朱紅虛影欲要翻動書案上三生譜。
“猖狂小賊!”一聲大喊,月老慌亂放下手疾步上前慢慢習慣了燭光光亮,沖到書案前才看清了正座上虛影。
“妖妖妖王。”月老驚悚,一時間口齒不清了。
默俯身湊上前,離近了同樣俯身在書案上欲抓走三生譜的月老眼前,默手指輕點在月老鼻尖,月老鼻頭上一縷朱紅虛煙消失,默頑笑道:“仙師見了我,忒毛躁了。”
月老才反應他與默面對面間僅一紙之薄,匆忙直起身,身形虛晃了一下變得僵硬動彈不得,月老自知剛中了默妖氣欲聚精會神用法力破解,會神幾次丹田也是靜如止水不能喚來法力。
默瞧着月老掙紮的滿頭虛汗,以手托腮杵在書案上欣賞了片刻,好意提醒了月老。
“别費力氣了,你再如何會神也無用,你那點道行我封了。”
月老驚道:“妖王這是作何!”想起了地上三個男仙仆,月老面容失色,想回頭再看無奈身體不能動,月老強硬掙紮扭頭僅僅令腦袋挪動了一點點。
默明了月老心系他者,又好意提醒了月老。
“那三個男仙無恙,吸了我少少妖氣,昏睡上一日就醒。”
月老不深信默,以默品行向來不端正,天庭内家家戶戶仙者皆知默曾強迫一男仙與其歡樂,迫使了男仙最終墜入畜道永生不能為人。
月老猜疑瞧着默。
默也明了月老對自己顧忌,随意說道:“我若真看上那三個男仙,早帶他們回了西海,你絕對瞧不見。”
月老深思一番,疑慮道:“既如此,妖王為何闖本仙師仙宮。”
默笑道:“你冷靜點,弄得我跟仙師像有深仇大恨一般。”話了,默閑散翹起了右腿露出白皙右足向後倚靠在正座椅背。
月老感覺到僵硬身體恢複了靈活,懼怕默,匆忙後退兩步,礙着仙界與妖界有外交,月老不好作勢發怒指責默擅闖仙宮。
月老平複了對默懼怕一心,故作鎮定,同妖王躬身行禮後說道:“不知妖王莅臨寒舍,下仙失禮,望妖王海涵。”
變臉變得如此快,也不愧是專做紅喜一職者,默對月老見人下臉色功夫高看了一眼。
默也同月老恭敬起了,想逗一逗月老。
“仙師萬萬不要這般說,是我來的唐突了,吓到仙師了。”
月老這一聽,默跟自己恭敬比直接來吓他更可怕,摸不準默又是何惡意,月老為自保更加低微了自己同默恭敬道:“妖王哪裡話,妖王能賞臉下仙寒舍已實屬令寒門增添光輝,是下仙榮幸。”
默瞧着月老嘴臉過于卑微,默當了一萬餘年久的妖王早明了像這幅嘴臉是何意,并不戳破了月老虛僞,默不恭敬月老了,反倒觀賞起了月老仙宮,贊賞笑道:“仙師這仙位是天家親封,仙宮也是天家親賜,仙師這般受天家青睐,偌大宮殿内一張案一張座,再無其他,仙師好脫俗啊。”
月老陪着幹笑兩聲,捋了一下墨發故作清新脫俗模樣,心中有苦說不出,月老紅喜一職在禁忌男女生情愫的天庭,并不讨天家重視入不了天家法眼,天家隻是礙于天地間要平衡,才封了月老紅喜一虛職,賜了月老看起來堂皇的仙宮,月老一身月下仙師官位是虛有其表,也是與外家家戶戶皆知的事,平日裡月老裝作高威,實則連小小一名仙仆敢欺負到月老頭上。
月老明白默這一說是打趣了自己仕途黯淡,官位渺小僅大過塵埃,月老毫無勢力能反駁上默幾句,還是為保全自己順着默話說。
“下仙獨身慣了,用不着什麼,好物給了下仙也是糟蹋。”
妖界妖王多停留片刻,月老便多片刻不自在,趁早問清楚妖王意圖,了了妖王來仙宮要做的事後回妖界,月老可随意在仙宮做事。
月老這般想着,目光偷看向書案上三生譜,暗自下定決定不能讓默再把注意力放到了三生譜,思慮着如何開口令默打道回府。
默早注意到了月老一直關注三生譜,并不強硬奪走月老三生譜,慢慢等着月老一會兒會主動将三生譜奉上。
默見月老目光飄散似在斟酌,主動開口,故作關心問道:“仙師是否有心事了?”
月老心驚,忽然被戳破令月老措不及防,來不及再思前想後,月老懸着心故作平靜說道:“下仙見天色已晚,妖王不如告知下仙是為何事而來仙宮,下仙能否幫上一二,天庭入夜後高寒,妖王多停留片刻多半會染了風寒。”
默料到月老會主動問,不再遮掩了,挑明了話,故作惋惜模樣,說道:“我剛從冥界而來,新上任的冥王告知我孟婆日日煩憂,思念心上人,無心正事,往生湯更是難喝的要命,一衆亡靈堵在奈何橋口,轉不了世,渡不走,再這樣下去,怕是過不了幾日孟婆要被冥王處置了。”
“怎會!她!”月老激動上前一步想同默問明白,才知自己過于沖動了,忍着焦急,故作平心,思慮了許多毫無頭緒,不知如何幫上她,月老看向默請求了默幫助。
“還望妖王在冥王面前為她解圍幾句,能否從寬處理,若妖王日後有事,下仙定當拼死相助!”
月老與孟婆一事,一開始柳言知曉,後通過柳言默也知曉了,柳言與默幫着月老與孟婆往來書信,解了月老與孟婆彼此相思之苦,月老與孟婆方可将精氣神放到了正事,仙界與冥界的紅喜白喪惹不出是非。
平日裡,孟婆月老有難,默二話不說親力親為幫忙,即日,默有大事需用上月老三生譜,可默知曉月老盡職絕不會輕易松手,默隻能用上點壞心思來換月老的三生譜了。
默依舊故作着惋惜道:“仙師言重了,我幫不了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