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知宇忙着應付二輪散打之時,林幼麒搖搖晃晃地逃進廁所。再走出來,她已然頭腦清醒,雙目清明。
感謝林成甫遺傳給她的好體質,再多的酒精放幾次水就代謝出去了。區區二兩也就是一趟小号的事。
上完廁所她并沒有立刻回到包間,而是找了個陽台透透氣。估摸着聚餐快要結束,她才磨磨蹭蹭回到包廂。
進到房間後,林幼麒一眼就看到滿臉通紅,眼神迷離的霍知宇。哎,确實不該花那麼多筆墨寫外貌,應該補充描寫一下酒量。
林幼麒歎氣,在他身旁坐下。
“你怎麼還喝多了?”
“我沒醉!”
誰醉了會承認?林幼麒把霍知宇剛剛給自己準備的酸奶推到他眼前。
“好,你沒醉。喝點吧,胃會舒服一些。”
“哦。”
霍知宇一臉認真地拿起酸奶往自己的白酒杯裡倒。
最後林幼麒趁衆人不注意時把霍知宇塞進了自己的車,找了代駕開回泛海國際。
霍知宇酒量差,酒品還行。
踏進家門之前都還自己穩穩當當地走路,不要林幼麒攙扶,一進門就躺在客廳地毯上撒潑耍渾。林幼麒拉不動他,無奈地走向廚房,聽他躺在地上罵罵咧咧。
“憑什麼兇我!我天天給你洗衣做飯…”
“…什麼時候給我洗衣服了。”
“你的圍裙不是我洗的嗎?”
“…那不是你天天在穿嗎。”
“對啊!我天天穿圍裙給你洗手作羹湯,還不能給你妹妹開個門了?!你跟你妹妹到底什麼仇什麼怨?你也不跟我說,我怎麼知道!”
林幼麒端着蜂蜜水在霍怨婦身邊坐下,從沒哄過醉鬼,不知道從何哄起。
霍怨婦醉得徹底,再沒一肚子壞水,隻剩一肚子苦水。
“你吼我,趕我走,還不給我道歉,我不要你扶!”
“對不起,别氣了,來喝點蜂蜜水吧。”
得到道歉的霍知宇安分了一點,但仍不肯起身喝蜂蜜水,隻是躺在原地一雙眼哀怨委屈地緊盯林幼麒。
“我不喝,你根本就不在意我。”
林幼麒現在頭腦清醒,卻不舍躲開霍知宇熾熱的視線,要與這個醉鬼論分明。
“我怎麼不在意你了,我從來不跟人道歉——”
“道歉就三個字,我在你心裡就三個字的分量嗎?”
“那你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跟我坦白。”
霍知宇不依不撓地直直看了過來。林幼麒知道,他一定是想詢問她跟林玥玥之間的恩怨,他要為自己被遷怒讨個說法。
她從客廳的茶幾中拉出一個暗格,掏出一個透明的小方塊遞給霍知宇。醉鬼接過,舉到眼前研究,林幼麒懷疑從那個距離人眼根本無法聚焦,他還演起來了。
“什麼東西?”
“我前男友送給我的。”
砰。
霍知宇把方形琥珀又狠又準地扔進垃圾桶中。林幼麒都開始懷疑他是真醉還是假醉。
“都前男友了,還留着他的東西幹嘛!”
“别的都扔了,隻有這個有些舍不得。”
“到底是什麼破玩意兒!”
“是他家鄉的一片雪花。”
霍知宇突然就清醒了一瞬,但是從躺着的角度看不清林幼麒的表情。他又不想坐起來顯得自己很在意,隻能聽見她以晦暗不明的語氣回憶。
“我天生怕冷,去北邊手會長凍瘡。但我一直想看看雪是什麼樣。他就給我帶來了。”
“哼…年紀輕輕,手段了得…”
林幼麒被霍知宇逗得一笑,接着以雲淡風輕的語氣迅速總結故事。
“一個月多前我帶他回家見我爸,第二天早上他是從林玥玥卧室裡走出來的。”
整個房間安靜了不知道多久,最終還是由林幼麒打破了沉默。
“你把蜂蜜水喝了吧,不然明早起來頭疼。”
霍知宇緩緩盤腿坐起來,順從地端起蜂蜜水咕噜咕噜一口悶。
林幼麒欣慰起身準備回主卧,卻被溫熱的大手一把拉住。她一個踉跄直接跌進了霍知宇懷裡。纖薄的肩膀緊挨肌肉厚實的胸膛,熱量迅速傳遞,要将林幼麒的理智蒸發。她猶豫着伸手将他推開,結果另一隻手也被箍住,動彈不得。
霍知宇俯下身來,高挺的鼻梁幾乎要抵上林幼麒的鼻尖,呼吸都纏繞在一起。
“我不要你坦白這個。誰要聽你說什麼狗屁前男友了。”
“…那你要聽我說什麼?”
林幼麒掙脫不出霍知宇的禁锢,隻能把頭轉過去逃避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哪曉得她轉到哪,他就追到哪,就要跟她對視。明明他眼神尚且迷離,明天他醒來會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嗎?林幼麒沒信心。但醉鬼偏要她好好地聽着。
他執拗地跟她額頭相抵,讓她無處可逃,隻能被迫聽清他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
“說你會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