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疑惑地歪頭，“師兄弟們哪個不養幾條毒蟲，你在三處見得還少嗎？”

“……”好像是哦。

範閑一想有道理，但轉念一想還是搖了搖頭，自家小師哥的畫風真的跟那些毒蟲不搭啊！一想到師哥的手腕上可能會纏上一條小指粗細的毒蛇，這個畫面光是想想就很恐怖好嘛！

“你好麻煩啊，這東西我明天要用的。”亦安無奈地看着他，“要不你今晚去和高達睡吧。”

“不要！”範閑手腳并用死死纏在亦安身上，“我才不要跟别人一起睡！他們才沒有小師哥香。”

亦安揉了揉太陽穴，“閑啊，我那是毒粉藥香。”

“诶？！！”範閑一下子就懵了，“是這樣嗎？”

“我平常用的東西，都會下意識加一點毒藥，那毒粉是用來以毒攻毒的解藥，可能有一點緻幻效果，但是問題不大，親密接觸才會有這種效果。”亦安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可能最近接觸多了，你被毒傻了，不過沒關系養幾天就好了。”

範閑委屈巴巴地眨眨眼，抱着亦安的脖子湊過去聞了聞，“為什麼我聞不到？”

“人有些時候，是沒有動物嗅覺靈敏的。”亦安無辜地聳了聳肩，“不然你以為那幾次馬襲真的隻有暗器上面的毒？傻閑啊，又不是見血封喉，哪有那麼多立馬發作的藥，當然是配合使用才能更快啊。”

範閑哼哼唧唧地咬着他的脖子，“我才不信，肯定是接觸的時間太短我才沒聞到。”

“明天就離開北齊了，你怎麼還有空跟我撒嬌？”亦安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拉開。

範閑滿臉無辜地眨眨眼，随後又趕緊蹿過去抱住亦安，“有林副使在呢，我就不去搗亂了。”

亦安無語地推開他，跳下軟榻就往外走，“跟我出去逛逛，在這兒呆着真沒意思。”

範閑揉了揉自己的臉也跟着蹿了出去，“師哥等我！”

“你快點吧。”亦安招了招手。

……

範閑穿着一身夜行衣扒着錦衣衛衛所的院牆往裡看，确認沒人後對着站在牆下的亦安點點頭，剛想去拉他，就瞧見他平日裡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小師哥，足尖輕點牆面，不過兩息就已悄然無聲地站在了院内。

“……”原來長相真的會欺騙人，我以前一直下意識認為就算師哥會玩槍，也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貴小少爺，但是忘了他學過輕功。

亦安輕飄飄地瞥了範閑一眼，似乎在問他還愣着幹什麼，範閑看到了他的眼神，趕緊翻牆過去，跟着他穿行在院内。

躲過數支巡邏隊伍後，亦安帶着範閑直接爬上了沈重所在的地方，在輕而易舉看到房中沈重的時候，亦安皺了皺眉，他們這次……似乎太順利了，不應該啊。

亦安也沒空想别的了，随便拿了一瓶毒粉就往下倒，然後又拿出另一個小瓶子，将裡面的東西倒在手上，向範閑招了招手。

範閑也不疑有他直接把臉湊過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師哥在臉上抹了好幾下，還不等他問是什麼，他就看到亦安拿出個紅面獠牙的鬼面具戴在了臉上，看模樣似乎還長着角。

還沒反應過來的範閑有些懵，他不明白為什麼等進了這裡之後才戴上面具，剛想問又被糊了一臉下半張臉的半臉面具。

然後，他就被他師哥拽着倒着飛離剛剛那片區域，範閑拉着亦安的手剛想問什麼，就被後面追上來的利箭打斷了話語。

範閑瞳孔猛縮，這半空中沒有借力點，他似乎沒辦法攔下這支箭，亦安拉着範閑用力一墜，堪堪擦過那支箭矢而過。

後面嘈雜的聲音緊随而至，亦安拍了拍範閑的腦袋示意他跟上，随後就踩着瓦片消失在黑夜之中，範閑也緊随其上，一前一後快速地離開了錦衣衛衛所。

不知道繞了多久的路，亦安落到了一戶院内，範閑取下面具，借着月光到那院内水缸的水影前查看自己現在的模樣。

原本白皙的俊臉現在已經被他師哥禍害地不像樣了，範閑摸了一把自己臉，看了一下手上的顔色，噫，花花綠綠的，額頭側臉都被塗上了。

不忍直視自己的臉，範閑捧着水反複清洗了幾遍才把臉洗幹淨，洗完之後，瞧見他師哥還帶着那瘆人的面具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

範閑疑惑地再看看水影，“臉不是洗幹淨了嗎？師哥看什麼呢？”

“沒事。”亦安别開臉，看向其他地方，“洗完了就走吧，去下一家。”

“啊？還沒完啊？”範閑不解地看着他，“師哥你跟多少人有仇啊？”

“不想去我就自己去。”亦安淡淡地說道，“反正本來沒打算帶你，隻不過是因為不帶你你又要鬧，我才帶上的。”

“……”為什麼感覺到了一絲嫌棄，這是錯覺吧？師哥明明那麼喜歡我。

“師哥等等我！”範閑無奈地運起真氣去早已追跑遠了的亦安，可人家根本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