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捏着一封從信陽方面送來的信,輕輕拿到耳邊晃了晃,又拆開信封取出信看了一眼,随後挑着眉若有所思地扯了扯嘴角。
“又催,催什麼催。”
亦安看完後随手遞給已經從屋内走出來的範閑,“拿去看看,她又在催了。”
範閑看也不看接過就胡亂塞進懷裡,三兩步過去直接就将人給攬進懷裡了,“師哥,我帶你出去玩啊。”
亦安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别鬧,還有正事還沒跟他說。”
“那師哥你等我一下。”範閑湊過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後飛速跑到言冰雲的房間去。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範閑就出來了,“跟他說完了,咱們走吧!”
“說這麼快,你是開了十倍加速說的?”亦安橫眉一挑,“你這嘴租的着急還嘛?”
“是李雲睿太煩了,怎麼能怪我呢。”範閑委委屈屈地看着亦安,“如果沒有這封信我都可以直接跟小師哥你去玩了。”
亦安拍了拍他的腦袋,“小範大人,你要記住一點,你來北齊不是來玩的,我才是。”
“!!!”範閑哭唧唧地撲到他懷裡去,“師哥你又不想帶我玩QAQ!!!”
亦安笑吟吟地抱着他,不安慰也不順毛,等着他不鬧了才揉了揉他的臉親了他一下,“今天真乖,隻鬧了五分鐘。”
範閑不高興地往亦安懷裡蹭,手順着精瘦的腰線往上,被一根手指抵在額頭上,少年輕歎一聲,頗為無奈地說:“别亂動。”
被攔下是意料之中的事,範閑抱着亦安蹭夠了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言冰雲說我應該去找小皇帝談這個生意,師哥你覺得呢?”
“我不了解小皇帝,但是……這個皇帝沒那麼簡單。”亦安的眸子極輕地轉動了一下,眼簾微垂,“你小心點。”
範閑飛快地思索了一會兒,凝重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小師哥是說這小皇帝未必不是秦始皇那樣扮豬吃老虎的皇帝,不過師哥你放心,不是所有人都配稱之為始皇。”
“海棠朵朵,你也要小心。”亦安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以你的腦子,你鬥不過她們。”
範閑眼珠飛快地轉動起來,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小師哥你是不是在吃醋啊?閑閑跟你保證!我跟那個海棠朵朵什麼都沒有的,要不然下次跟她一起出去的時候我叫上你。”
亦安皺着眉輕輕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給人家下過春.藥,再怎麼大度的人也忍不了吧,更何況這還是個大姑娘。”
“……”範閑笑容一僵,若有所思地低着頭,随後驚恐地擡起頭,“難不成她要對我這樣那樣!!!不行的!我是屬于小師哥的!!”
“……”就特麼離譜。
……
海棠朵朵滿是驚訝地看着似谄媚又似讨好地給亦安夾菜的範閑,而之前範閑在她的印象裡就是一個會用春.藥的無恥小人,到後來變成了一個心機深沉但有為民之心的無恥小人,而現在的範閑則變成了一個……體貼入微的别人家的師弟?
亦安能坐到海棠朵朵面前跟她一起吃飯的主要原因是北齊太後,北齊高層想通過他達成說服範閑與北齊結盟的任務,畢竟範閑平時對他的态度也是顯而易見的。
或許北齊也想不通南慶皇帝是什麼意思,放個既不是正使也不是副使的侯爺到使團做吉祥物,說是鍍金可連個正式的官位也沒有。可你要說他是小透明毫無威脅吧,這位爺腦門上那個昭威侯的爵位也不是擺着好看的,僅憑昭威侯遺孤的身份,亦安也能稱得上是一枚可以調動邊境數萬衛家軍的人形虎符了。
再加上背靠監察院那麼一個與錦衣衛比肩的特務機構,北齊高層對他就不可能像是對範閑那樣輕松了,因為他不是正式的使團身份北齊鴻胪寺不好派官員接待這個半大孩子,可他也不是普通随行官員身份,找個身份低點的人員接待也不太合适。
挑來挑起北齊小皇帝也煩了,一錘定音就把海棠朵朵推出來“哄孩子”了,美其名曰是讓大宗師關門弟子帶領昭威侯到上京遊玩一番,盡一盡地主之誼,實則是不是利用他牽制範閑就難說了,畢竟使團人人都知道這位小侯爺在小範大人心裡有多重要。
不過海棠朵朵還沒帶亦安出去玩就被得知消息匆匆趕來的範閑給橫插一腳,打斷了她打算随便扯扯聊天話題的想法,然後就陷入了單方面地被打斷話的死循環。
就比如亦安剛禮貌性地問候了一句海棠朵朵吃沒吃飯,海棠朵朵還沒說話就被範閑給打斷了話頭,“師哥怎麼不問問我吃沒吃?”
“我們不是一起吃的嗎?”亦安詫異地挑了挑眉。
範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憨笑,“對哦。”
海棠朵朵:我想笑,但是完全笑不出來,我為什麼在這裡,我來幹什麼的,為什麼明明範閑是突然出現的,而我卻那麼多餘。
“聽聞海棠姑娘師從大宗師苦荷。”亦安微笑着看向海棠朵朵。
海棠朵朵點頭回禮,“我代家師向侯爺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