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北齊有多少人想殺肖恩?”亦安嘴角彎了彎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
“很多。”
“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名叫崔钰。”崔钰答道。
亦安橫眉輕挑,若有所思的目光地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崔家的?”有點耳熟呢。
“不是。”崔钰緩緩搖頭,“屬下當初因為一些事情得罪了朝中權貴,是院長将我一家老小保下,救了我一家老小性命。後來便被院長派到您手下做事替您打理北齊的一幹事物了。”
亦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想起來了,前幾年剛剛打通北齊商路,手上沒人就讓萍萍幫我找一個,原來那人是你啊。”
緊接着又說道:“你很好,自從你到這邊之後,那些東西我都沒怎麼操心過了。”
“小先生謬贊了,小人愧不敢當。”
“你是不是跟崔家有仇啊?”亦安撐着下巴笑吟吟地盯着他,“我看你這幾年沒少找崔家的麻煩。”
“商人之間,相互逐利,有摩擦很正常。”崔钰隻是輕描淡寫地揭過這一篇。
“哦。”亦安輕輕點點頭,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您到北齊,是否需要對崔家出手。”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亦安笑了笑,微微颔首,“老爺子在給他鋪路,我過來湊湊熱鬧,咱們也撈一筆。”
……
入夜
亦安拿着本書靜靜地看,範閑半死不活地趴在床上挺屍,一個勁兒地抱怨白天應付北齊鴻胪寺少卿衛華有多不容易,這個衛華有多讨厭。
門外刀劍出鞘聲乍響,隐隐夾雜着驚呼聲,亦安詫異地挑了挑眉,“什麼情況?”
範閑側耳聽了聽,“好像是師哥你的暗衛……”
“我知道是暗衛,但是他們怎麼突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亦安開門向外看。
一看就愣住了,一位美人花容失色地站在院子裡,數名暗衛将她團團圍住不讓她靠近半分,衛華聞聲而來正和他們解釋,可監察院六處出身的刺客們誰會聽他解釋,沒殺了他都是看着這是北齊的地界,于是一群人就這麼僵硬在院子裡。
範閑也湊過來看熱鬧,一看到衛華就樂了,“衛大人這是做什麼?大晚上不睡覺帶着個美人到處跑。”
衛華一看到範閑就想過去,但被幾個拿着刀的暗衛攔住了,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趕緊解釋,“範大人可算出來了,這不是循着慣例帶幾個美人過來伺候各位大人嘛,可是還沒進院子就被您這些護衛給攔下來了……”
一通解釋後範閑笑着看向衛華,可不知怎麼的,衛華覺得他那笑得有點瘆人,他的笑意未達眼底,似乎僅僅隻停留在表面。
“衛大人的好意,下官心領了,還請衛大人帶着美人回去吧,我對這些美人不感興趣。”範閑揮了揮手送客,“以後就别費這些心思了,省得大人白跑一趟。”
靠着門的亦安舔了舔唇角,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那些美人身上,“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範閑臉一黑,将亦安拉了回去,用眼刀将衛華狠狠地千刀萬剮一番,随後重重地關上房門。
“小師哥你怎麼這樣!我難道不比那些歌伎好看嗎,你怎麼就不看看我?”範閑滿腹委屈地看着亦安。
亦安似笑非笑地看着範閑,“你一個硬邦邦的大老爺們兒,跟一群羞答答嬌滴滴的小姑娘比什麼?小姑娘那麼軟,我抱着你都嫌硌得慌。”
範閑哭唧唧地撲到亦安懷裡,“我不管!小師哥你就是不許喜歡那些美人!”
亦安咧嘴笑了驚訝地問:“你吃醋啦?”
範閑鼓着腮幫子,氣呼呼地盯着他,好似他是什麼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亦安心情大好地捧着範閑的腦袋親了一下,“乖,跟師哥回去睡覺了。”
範閑磨了磨牙,然後颠颠兒地跟上去了,他才不會承認自己被安撫到了,他還要跟小師哥算賬呢。
次日一大早,範閑就帶着萎靡不振的幾人去了北齊皇宮,昨晚多虧了他小師哥他才有了那麼好的睡眠,不然就跟其他人一樣被折騰得無精打采的了。
好不容易和那成了精的小皇帝掰扯完,範閑已經累得失去半條命了。
回到别院時,範閑就瞧見一堆人在地上撿一些個刀具,聽了副使的解釋才知道原來是被人洩露了兩國協議,引得群情激奮。
範閑揮了揮手剛想邁步進别院,就瞧見了亦安慢悠悠地從正門走出來,範閑微微一笑,立馬湊了上去,“師哥出去玩?”
“嗯。”亦安瞥了他一眼,點點頭。
“帶上我怎麼樣?”
亦安頓了頓,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不是要去禮部交接言冰雲的事嗎?”
“……”範閑笑容一僵,讷讷道:“要不小師哥跟我一起去?”
亦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範閑委屈地低下頭,緊緊地跟了幾步,剛想說話就覺得有一股拳風襲來,範閑下意識擡手一擋,然後就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
範閑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那坨東西,嚯,居然是個人,趴在地上的這位是個眼高于頂的少年權貴,長得那叫一個心寬體胖。
那個少年估摸着才有十歲,一屁股坐到地上,哎喲喚了聲痛。他大約是沒料到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竟然能夠一下将自己推倒,望着範閑痛罵了起來:“我.操.你.媽的,南蠻子發瘋了。”
亦安皺了皺眉,淡褐色的眸子冷了下來,“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