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哥。”範閑神色複雜地看着亦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你為什麼要把槍給我”明明你費了那麼多功夫才做出來。
亦安揉了揉耳朵,不耐煩地拍了下他的腦袋,“所以說你是事兒媽,哪兒那麼多話?給你你就拿着,少問為什麼。”
“那小師哥跟牛欄街刺殺有什麼關系?”範閑神色不明地看着手裡那把槍。
亦安嗤笑道:“牛欄街隻是個局罷了,你才是局裡人,我不過做了個推手。”
範閑擡起頭羞澀地笑了笑,說道:“小師哥想殺我呀?”
亦安挑了挑眉,勾唇搖頭,“沒有哦,我隻是聽到二哥哥說長公主布局要殺你的時候做了一點手腳。”
範閑哼哼唧唧地撲到亦安懷裡,“我就知道小師哥那麼喜歡我,肯定舍不得殺我。那小師哥你在這裡面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突然有點可惜程巨樹為什麼沒有殺了你。
“我沒有直接插手,隻是借了太子與二皇子的力量在牛欄街外圍安插了些人手,免得你自己沒能力反殺,到時候辱了我監察院的名聲。”亦安推開他,慢悠悠地站起來向外走,“好好養傷吧,等你把牛欄街的案子查清楚之後,說不準還能把這催命符一樣的婚事給退了。”
“小師哥的意思是……”範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手裡的腰牌,“有人要殺我是因為這個婚事,不!或許是因為——内庫财權。”
“還算清醒。”亦安半腳跨出了門,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如果想清楚了,讓人給我傳個話。”
範閑皺着眉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傷,這次的刺殺,他的右肩被打碎了,滕子京的腿斷了一條,其他的三個護衛都死了……
五竹叔說對的,跟在自己身邊的人,都是因為自己聚攏起來,如果自己想操控他們的人生,就必須保護他們的人生,所以這些護衛的生死是自己的責任,而不是他的責任。同樣的,如果想要在京都站穩腳,就必須有身份有權利,不然就永遠都隻能讓人拿捏。
範閑覺得内庫既然是他娘留下來的,那當然是要他這個當兒子的來繼承,讓外人占了那麼久的便宜已經夠了,更何況現在的内庫并不緊氣,與其讓外人糟蹋自家産業,還不如早日接手。
内庫在範閑眼裡就猶如一座金山,而監察院則是看守金山的惡犬,光有金山而無惡犬,金山也守不住,光有惡犬而沒有飼養惡犬的金山同樣無用,隻有政治經濟兩手抓才能不受任何人控制。
不過要是有了小師哥的火力支援就更好了!熱武器對戰冷兵器簡直就是降維打擊啊!到時候就算獨霸一方當個土皇帝也不怕外敵來犯了!
……
太子李承乾面色陰沉地坐在二皇子對面,語氣不善地說道:“姑姑是怎麼知道程巨樹的所在?二哥你又如何要與姑姑一起設計牛欄街刺殺!”
二皇子拿着一顆葡萄蹲在墊子上,慵懶地眯了眯眼,漫不經心地說道:“姑姑要殺範閑,吳伯安去撺掇林珙下的手,為的是讨好東宮,逼迫你因為一些事拉進東宮與林家的關系。既然如此那這些事……又與我何幹?”
“二哥的意思是,這件事是我的錯了?”李承乾怒極反笑,“若此事你未摻手,那你為何要約範閑到醉仙居。”
“就看看經常纏着小家夥的家夥長什麼樣子。”二皇子的語氣像是在說自家被豬拱了的白菜,“再說了,你不是也借了人給那小家夥?”
李承乾翻了個白眼,他才不相信衛亦安那個芝麻餡包子會那麼輕易被範閑拐去,就算小的好騙,但是陳萍萍那個老家夥也不是吃素的,在老狐狸懷裡搶崽子,範閑還沒有那個能力。
“陳院長是不是快回京了?”二皇子歪着頭看向太子殿下問道。
李承乾理了理衣擺微一颔首,說道:“父皇催了他很多次了,再加上最近的牛欄街一案,怎麼也該回來了,畢竟要與北齊開戰,怎麼也要監察院的情報支持軍隊才能更快地戰勝。”
“咱們這個父皇……”二皇子微微一笑又搖了搖頭,“看來真是很想做個名垂青史的千古名君啊。所以才千方百計地要開戰這樣才好擴大疆域,姑姑還真是了解他啊……”
十幾日後,亦安懶洋洋地靠在馬車上,悠閑地駛向東川路,還未至馬車便不能過了,亦安掀開車簾一看,澹泊書局外人頭攢動,十分地熱鬧。
“看來範閑還挺受歡迎的。”亦安撐着下巴看着那些王府公府還有各部官員送去禮物,然後歪着頭看向跟在他身邊替他趕馬車的監察院六處劍手,“你說這算不算受賄啊?”
“小公子說笑了,範侍郎掌管戶部就算受賄也不用這樣光明正大地讓自己兩個兒子出來收。”
“是有點道理。”
王啟年遠遠地就瞧見了亦安的馬車,可是卻沒看到他人,連身邊的探子也沒看到,真是奇也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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