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京都柳枝抽芽萬物複蘇一幅生機勃勃的樣子,就連常年陰森森的監察院也擋不住春天的春意。初春的暖陽懶懶地照在監察院後院裡,照得院中池邊嬉戲的小小少年更加明媚陽光。
“小師弟,跟師哥出去玩啊!”四師兄攬着亦安的胳膊興沖沖地就要帶他出去。
“别了吧,上次師兄你帶我去醉仙居袁夢姐姐那裡去之後,就被朱大人告訴伯伯了,因為這事兒咱倆不還被罰了嘛。”亦安笑着搖了搖頭。
“這院長和師伯不都出去了嘛,現在咱們三處是冷師兄管,都是自家師兄弟,冷師兄才不會罰我們呢!”
這話倒是不假,監察院三處一向同氣連枝,大家夥都是一塊長起來的師兄弟感情都相當得好,再加上都是年紀輕輕的小夥子,闖禍了更是大家一起拒不承認,可謂是非常之團結。
不過還不等四師兄帶小師弟去見世面,還沒到半路剛出監察院亦安就被“劫”走了,被二皇子八家将之一的謝必安接走了。
四師兄咬了咬牙回去找冷師兄訴苦,這謝必安也忒不做人了,次次都在監察院門口搶人,他二皇子就沒兄弟嗎?居然來搶他們鎮院之寶!簡直叔可忍嬸都不能忍!!!
亦安一臉懵地坐在馬車上,“二哥哥找我什麼事?不會又要去看打馬球吧?還是說他又找着什麼書了?”
“兩位殿下正在等您。”
“咦,太子殿下也在啊?”亦安撓了撓頭,“難不成最近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謝必安一言不發地将亦安帶到了京都東城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裡,京都東城住着的都是達官顯貴沒有平民百姓,所以這條街顯得格外清淨。
小院周圍沒有守衛,但暗處布滿了太子和二皇子的暗衛,畢竟是個秘密基地不能讓慶帝和其他人發現,所以太子和二皇子很少來這裡,亦安則閑來無事就往這兒跑。不過像是太子和二皇子他們一起來這個小院子還非要叫上他的這種情況,通常都是會有大事發生。
亦安向院子裡探了探頭好奇地望了一眼半蹲在亭中軟墊上看書的二皇子以及無聊到玩着杯子的太子殿下,小家夥悄不鳥的就蹿過去了。
“兩位哥哥找我什麼事兒啊?”亦安乖巧地坐在那裡賣乖,“監察院最近可沒有什麼大事呢。”
太子李承乾,五官倒是挺清俊,隻是感覺氣色不大好,面色有些發白,唇角微微有些發烏,此刻卻是面色凝重地看向亦安,“不是監察院的事,是宮裡的事,準确來說是内庫的事。”
亦安詫異地挑了挑眉,心說這皇家事兒也忒多了,“你爹又搞事啊?”
“是啊,這一天天地也閑不住,整天巴不得我和太子殿下死磕才好。”二皇子放下書拿了顆葡萄放進嘴裡,“不過這次跟監察院有點關系,準确來說跟你可能有點關系,但是關系不是很大。”
“不是很大是多大?”亦安奇怪地看着這兩位說話模棱兩可的皇子,“總不會是要讓我從監察院裡劃出去回北疆繼承我爹的爵位吧?”
當年慶帝雖然沒對亦安有什麼别的安排,但追封他親爹鎮北大将軍為昭威侯,特準三代始降,也就是說從那時候開始作為昭威侯僅剩的嫡子,還是爵位唯一的繼承人的他小小年紀就有了這麼大一個爵位可以繼承。
而這些年亦安是早已經到了繼承爵位的年齡了,按理說該繼承爵位了,不過之前一直有陳萍萍幫忙推拒,故而他能一直待在監察院,要不然他就隻能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去皇帝安排的侯府當個纨绔小侯爺了。
“那倒不是,不過承爵的事兒應該就是最近一兩個月了,但是我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是婉兒的事兒。”太子殿下表情嚴肅地看着他。
亦安立即就明白他們的意思了,“内庫财權要易主了?”
“陛下給晨兒賜婚了,而晨兒的郡馬将會是内庫财權的繼承者。”二皇子揉了揉亦安的腦袋,“賜婚的那人你還認識。”
“誰啊?總不會是外調出去那麼多年的言冰雲吧?”亦安奇怪地打量着他。
二皇子笑着敲了敲他的頭,“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呢?言冰雲現在接手的可是慶國機密呢,哪有那麼容易調回來?不過被賜婚的是你遠在澹州的那個師弟——範閑。”
“那小子?”亦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能吧?這不是都說陛下疼這個郡主嗎?怎麼會……”
二皇子聳了聳肩,“誰知道呢,不過前段時間在京都鬧得沸沸揚揚的私生女事件不就是陛下點頭,才讓那群人把晨兒是林若輔私生女的事情爆出來的嗎。”
“這可真是……”亦安搖了搖頭,“也不知這範閑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差……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二皇子笑着把他摟進懷裡,“既然是小家夥你的師弟,那我們兄弟當然要好好招待他一下,也好盡一下地主之誼不是?”
太子也點了點頭,“理應如此。”
亦安不解地轉頭望向他,“我怎麼感覺你要搞事情?”
“怎麼會呢?我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二皇子純良地笑了笑,又看向對面的太子證實,“對吧,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瞥了他一眼哼氣一聲,十分違背良心地點點頭,亦安更懵了,這都什麼人啊。說瞎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嘛?好猛啊。
“小家夥,在這京都呢,最危險的地方有三處。”二皇子笑着拍了拍他的頭。
亦安歪了歪頭,“哪三處?我覺得監察院三處應該排的上号吧。”
“皇宮最危險,監察院其次,内庫末之。”二皇子眯了眯眼給他喂了顆葡萄。
“唔,是嗎?”亦安被比他大好幾歲高了他不止一個頭的二皇子抱在懷裡完全反抗不了,索性就不反抗轉而要他喂東西吃,“我覺得監察院不危險啊,萍萍可好說話了!”
二皇子想象了一下陳萍萍和藹可親寵溺地和小輩說話的樣子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壞心眼地敲了敲他的腦袋,“陳院長對你自然是寵愛有加,外人可不一樣。”
“QAQ很痛的。”亦安委委屈屈地瞪着他。
“沒事我不疼。那範閑要進京了,你少跟他來往,畢竟他涉及到了太多人的利益,跟他交好對你沒好處。”二皇子意味不明地看着被範閑私下騷擾的亦安。
“我還不想跟他多來往呢,這家夥寫封信都黏黏糊糊的,不知道什麼毛病。”亦安嫌棄地語氣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
二皇子與太子對視了一眼同時起身,拍了拍亦安毛茸茸的腦袋,“再待會兒,我們先走了,京都其他的事你都不用擔心,畢竟……陳院長把你保護的很好。”
“嗯?”亦安不解地看向他,“還沒多聊會兒呢,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