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秋風吹着小小孩童紅撲撲的臉蛋兒,另一個稍大一些的孩子正拉着這孩子一邊跑一邊回頭喊道:“快跑啊亦安,再不跑快點就看不到日出了。”
那喚叫作亦安的孩子不甚高興地噘着嘴小聲嘟囔着:“天還沒亮呢……跑了那麼久,好累啊,不想看了……”
“你看看你都快胖成個球了,要是再不運動以後怕是真的要變成一個球了,要不然你以後别叫衛亦安了直接叫衛亦球吧。”拉着那亦安的孩子自帶怼人屬性地嘲諷那個叫亦安的孩子。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那孩子腳下的速度卻沒有變慢反倒是加速了,拉着亦安飛一般地向着山頂跑去。
“我才沒有胖成球!”亦安委屈地想掙脫開他的手卻被他緊緊地抓着白白胖胖的小手。
“哪裡沒有?你看你的臉圓的都快和包子一樣了。”那孩子說着還揉了一把亦安被養的白白胖胖的可愛小臉。
亦安委屈巴巴地推開他,“範閑!你好讨厭!我不跟你玩了!”
那叫範閑的孩子露出一個嘚瑟的笑容,“你跟着老師一同來澹州住在範府,而範府隻有我跟你年紀差不多,你除了跟我玩你還能跟誰玩?”
“我去跟其他人玩!就是不跟你玩了!”亦安紅着眼睛滿臉都是被欺負了的樣子,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這個樣子隻會讓人更想欺負他。
“老師不會讓你自己出府玩的,所以你是出不去的。”範閑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
亦安又氣又委屈最後氣的哭了出來,而範閑則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在一旁起哄,“哈,小哭包又哭了!哭鼻子了可不要告訴老師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實範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欺負這個小包子,明明他長得很可愛,但是看到他哭的時候就忍不住更想欺負他,看着他哭的一抽一抽的去找費介告狀。然後自己被費介教育一頓,下次又繼續招惹。真是應了自己的名字,範閑,犯嫌……
話不多說,小範閑也趕緊趁着現在天還黑着太陽未升,抱着小包子就往山頂跑,這一抱不要緊但是卻吓得的小家夥緊緊地抱着他的脖子不敢松手,隻待小範閑把放到地上腳碰得到地才敢慢慢地松了手。
小範閑把吓得整張小臉煞白的小亦安轉了個身面向剛剛從天邊探出頭的太陽身上時,忍不住嘚瑟地開口,“怎麼樣?沒騙你吧!是不是很好看!”
亦安還沒有回過神來,盯着那太陽看了一會兒,并沒有看出哪裡好看。
清晨的太陽沒有正午那麼刺眼,像是被腌制過的鴨蛋黃一樣。東邊的啟明星還是閃閃發光,似乎是想與太陽争一争光輝……
随着橘紅色的太陽從大海中慢慢升起,周圍的萬物被染上一片金黃,距離日出漸遠,天空慢慢變成橙色,黃色,紫色,相互交織。
此時此刻,忘記往日的一切煩雜的事,聆聽着大自然演奏的美妙樂章,海風輕輕地吹撫在臉上帶走了本就不多的煩躁的心情。
亦安現在算是有點理解為什麼張愛玲曾向往這樣的的生活了,澹州港的日子倒是真的有些像胡蘭成對張愛玲許諾的那樣——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一剪閑雲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華;一世浮生一刹那,一樹菩提一煙霞。安享一剪菩提的光陰,俯瞰煙火人間,盼現世安穩,品靜好人生。
無奈小亦安正在感歎的時候臭不要臉的範閑又湊過來了,指着太陽興高采烈地笑着說道:“怎麼樣?看到這麼漂亮的景色之後不生我氣了吧!你要是不生氣了等天徹底亮了之後我帶你去吃後街的糖葫蘆!”
亦安猶豫了一下,他身體不好能養到這麼大沒夭折都不容易,萍萍從來不許他吃太多的糖,要不是近兩年身體稍好了一些,而他又纏着萍萍求了那麼多天又是發誓又是承諾不亂跑隻聽費介的話,估計他也來不了澹州。
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平時院裡雖然有小孩但沒有人會吃,平日裡沒看到有人吃糖葫蘆還好,但每次他被費介帶出去逛街的時候總能看到别的孩子向父母撒嬌要吃零嘴的時候就隻能羨慕地看着人家。偏生這一世的身體弱得很吃不得一些零嘴,故而每每随着費介逛街的時候都不能買糖葫蘆和其他太油太膩太甜……一系列東西。
而現在範閑說的話無異是對他特别有吸引力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要是費介知道他吃了糖葫蘆怕是要和萍萍告狀的,這樣的話下次想出監察院都沒那麼容易了。
範閑像是看出了他的擔心,拉着他的手望了鬼鬼祟祟地望了眼周圍,才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道:“隻是偷偷的吃一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沒事的。”
亦安咬了咬牙,隻吃一個應該不會被發現的,咬着牙一跺腳亦安也就成功地被範閑成功拐到了賣糖葫蘆的小販那裡。
亦安咬着糖葫蘆慢慢地吃着,認認真真吃的很仔細,而範閑則是一口一個糖葫蘆吃的賊開心。
吃的異常開心的範閑用餘光掃到了認認真真吃糖的亦安,靈動的眼珠轉了轉計上心來,範閑趁着他不注意往他那邊挪了挪。
見他沒發現又挪了挪,然後就以掩耳不及盜鈴兒響叮當之勢在他在軟軟嫩嫩的小臉上偷香了一下。
亦安愣了一下,随後一臉懵逼地望向滿臉天真無邪的範閑問道:“你親我做什麼?”
範閑抿唇淺笑,理直氣壯地說道:“大家都是男孩子,親一下怎麼了?難道你是女孩子嗎?女孩子才不可以親的。”
亦安被他說的一愣,很是不理解這哥們兒的思維,“我是不是男孩子跟你親我有什麼關系?男孩子也不能亂親啊!”
“如果你是女孩子的話,我要是親了你,你就會懷小寶寶的。”範閑把臉湊到他面前小聲地說。
“……”亦安直接懵了,就算是女孩子親一下也懷不了吧,這小子怎麼胡說八道的。
範閑笑嘻嘻地看着呆住的小亦安,一個熊抱把他抱住,“既然我親了你,那我就對你負責好了!來,叫相公!”
“這怎麼可以?!”亦安吓得一把推開他,“我們兩個都是男孩子!我怎麼可以叫你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