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顧衡步步緊逼，“殿下不願意嗎？”

“先生想好了嗎？”明祁的聲音有些啞，他黑曜石般的眼中是微亮的歡喜。

“若孤許了先生，孤便會成為先生名聲上的最大污點，”明祁與顧衡對視着，他目光裡透着偏執，一字一句道，“但那時，先生若是想與孤劃清界限，孤也絕對不會允許。”甚至會做出非常過分的事情來。

“殿下，”顧衡聽了這番話，彎起了眉眼，“衡若決定的事情，無人可改。”

況且名聲這種東西，對于他而言，最是便宜不過。他若需要，頃刻間就能再造一個顧衡先生出來。

不過……“唯有一點。衡之前說過，”顧衡笑得輕緩又溫柔，“衡喜歡之物，他人便不可染指。”

若是被染指了，他毀了也絕不留給其他人。

“殿下若是許衡，便隻能當衡一人之物。”顧衡道。後宮三千佳麗這種事情，想都不要再想。

“好。”明祁輕聲應道。他望着顧衡，眼中是柔和又缱绻的溫色。

府中的太醫趕來時，滿頭大汗。

在給顧衡包紮那小小的傷口時，也同樣被太子殿下盯得冷汗津津。

好好的一個小傷口，這般重視，愣生生讓太醫還以為是什麼緻命之處。

“先生這傷無大礙。”太醫忍不住說道。

“孤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關心又是另一回事了。

太醫默默加快了處理傷口的速度，同時開始例行公事般交代一些忌諱。

“近幾日先生最好少食辛辣……”

誰知一說，太子便擺出正襟危坐細聽的姿态，還順便十分認真地詢問，“辛辣、葷腥、冰寒之物少食……還有嗎？”看樣子如果可以，太子殿下還想拿上紙筆一一記錄下來。

“若是吃了會如何？”

太醫：……不會如何。傷口也就好慢點而已。

顧衡看着太醫被仔仔細細地盤問，忍不住失笑。

他知曉凡間情人若是确定了關系，雙方便會情不自禁地努力表現出自己對情人的在意與關心。

小小的事情也能你侬我侬地折騰一番。

那時他覺得無趣且浪費時間。

如今，太子殿下努力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的關心和在意，他隻覺得可愛。

他的珍寶果然最是獨一無二。太可愛了。他想。

顧衡選擇無視了旁邊被逼問得差點想打人的可憐太醫。他撐着下颌帶着淺笑，悠哉悠哉地享受着他的情人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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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羅慶拿起了一封書信。

“山長要來？”他驚喜道。

雨澤書院的山長曆來都是赫赫有名桃李滿天下的泰山北鬥。

這屆的何老山長更是曾經侍奉過宇朝三朝皇帝的元老。

同時，他還有個更特殊的身份。

他是顧衡的師傅。

五年前，曾言再不收徒的何山長破例再收了一個弟子，多少人驚掉了下巴。

那個時候，還有許多人萬分不服。書院中自诩才高而不輸于顧衡的比比皆是。

後來，這些人一個個被顧衡折服，成了顧衡的擁趸。

羅慶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顧衡花了兩年時間成為雨澤書院的魁首，從雨澤書院離開。

一離開，便前往邊疆，獻出坑殺邊疆數十萬敵軍的謀略。

而後，一舉成名，而天下皆知。

何老山長最引以為豪的，便是這個關門小弟子。

此次前來，一便是為訪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