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昭透過望遠鏡看着對面被廢紙糊上的窗戶。
“說真的,”身後傳來張瀾的聲音,他穿着速幹短袖正在做引體向上,用力将自己身體提起來時道,“我都開始懷疑情報的準确性了。”
今秣将包裝袋揉成一團向他扔去。
不能徹底确認凱蘭·索恩是否在那棟樓,他們就沒法行動。
宋清昭依舊舉着望遠鏡,突然低了下頭,“有情況。”
今秣瞬間轉過身看向監視器,“一名男子開着吉普車路過。”
“這是他第二次經過,”宋清昭看看表,“三分鐘前第一次經過。”
“會是索恩的手下嗎?”今秣調整監視器,對準男子的臉按下按鈕,将照片傳送給時刻監視着他們這裡的作戰指揮部。
“天垣,這裡是影1,”宋清昭點開通訊頻道,一邊看着那輛車再次消失在視線中邊道,“發現一名成年男子數次經過目标位置,申請數據匹配。”
“收到,正在接收,繼續待命。”
“收到。”
三分鐘後,天垣傳來消息:“在數據庫中沒有匹配結果,完畢。”
宋清昭關掉頻道,深深吐出一口氣,向後靠在椅背上。
無休止地等待,坐在監視器前的人換了一輪,但直到下午四點,那棟房子都沒有出入過任何人。宋清昭看着監視器左右擺動腦袋,活動有些僵硬的脖頸,就在她準備喊米什過來繼續看着時,對面的房門終于再次打開。
她瞬間就坐回椅子上,聚精會神地看着監視器,将畫面拉大。
一個女人從屋内走出,向同時停靠在街邊的吉普車走去,“...還真沒猜錯。”
宋清昭輕聲嘀咕,吉普車上的司機正是早上她們懷疑的成年男人,她将畫面對準女人,拍下一張幾乎正臉的照片,傳送給指揮部。
“秣兒,給天垣彙報情況。”宋清昭繼續緊盯着畫面。
幾分鐘後,今秣走過來道:“昭姐,天垣說數據匹配上了,确定是索恩的老婆。”
宋清昭點頭,又道:“那個司機呢?上午怎麼會沒在數據庫找到?”
“指揮部那邊說可能是新來的手下,但既然能接走索恩的老婆,肯定和他們有關系。”
“行,”她想了想,“讓你哥和米什準備一下,将兩人悄悄帶回來。”
夕陽落下,宋清昭一邊将煙咬進嘴裡一邊繼續通過望遠鏡看着周圍,張瀾坐在監視器前,瞧見她的動作,伸手道:“欸,昭姐,給我來根兒。”
宋清昭瞥他,“女士香煙,你來什麼來。”
“想嘗嘗味兒嘛。”張瀾笑着聳肩,卻從自己胸前取出煙盒,準備叼出一根,哪想剛咬進嘴裡就被旁邊的人奪走。
男人震驚地看向身旁。
宋清昭将它重新放回煙盒,“突然想起來,新規定。”
又将自己唇間還未點燃的吸煙也取下,揉成一團,淡聲道:“任務期間不能抽,忍着吧。”
“不是,”張瀾傻眼了,“昭姐,你這饞完我了又不給抽,太狠了吧?”
宋清昭微微挑眉,聽到樓梯那邊傳來動靜,輕笑道:“看你盯着屏幕的眼神都直了,不來這一下怎麼讓你精神。”
低頭将線繩纏繞回望遠鏡上,看着今秣和一名女人出現在三樓門口,宋清昭拍拍張瀾的肩膀,“繼續盯着。”
随即走向兩人。
被今秣帶着的正是剛剛從對面房屋出來的女人,宋清昭看了她一眼,扭頭道:“那個呢?”
“在二樓,”今秣道,“熊哥和我哥在審問。”
“行,那這個就交給咱倆,帶她去裡間。”宋清昭側頭下巴微擡,指了指三樓最裡面的屋子。看着她們從身邊走過,自己先從戰術背包中取出一瓶水和餅幹。
她走進裡屋,緩緩蹲在女人面前,看着對方瞧見自己時顫抖的身體,默默将水和食物放在她腳邊,輕聲道:“女士,我們無意傷害你。”
“……”女人沉默。
“我們知道你是誰,”今秣雙手環胸,站在一旁,神情冷然,“索恩的妻子,是不是?”
“你見識過我的手段,剛剛那名司機在反抗時是怎麼跪下的,”她眼神危險地看向女人,語氣淩厲,極具壓迫性,“我們眼裡沒有男女,隻有敵我,懂嗎?”
女人聽到她這麼說,果然開始害怕,擡頭看向今秣,試圖遠離那名冷着臉的女子,卻還是不開口。
“别怕,女士。”
與今秣相比,宋清昭的聲音就要溫和許多。
她将護目鏡取下,露出自己的眼睛,善意地看着女人,“我知道你有很多委屈。”
“在你的家鄉,大部分的女子并沒有選擇權,所以你也隻能被迫跟着丈夫四處躲藏。”
宋清昭遞過去一條濕巾,看着女人眼角的傷口和紅腫的半邊臉,語氣心疼道:“在索恩身邊,絕對是你最難熬的日子,對嗎?”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在今秣和宋清昭的配合下,女人很快便開了口:“索恩的身邊……是地獄。”
“所以我們是來幫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