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行動力飛快,等陸光年點頭轉身就往樓上跑去。
天字一号房離得最近,房門緊閉。
冬雪站在門口咳嗽一聲,随後輕輕敲響了房門。
“請問有人嗎?”
話音剛落,房間裡傳來一陣乒呤乓啷的響動。
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随之響起:“诶啊!來啦來啦!”
來開門的是一位滿頭珠翠,發帶彩羽的小巧少女,迎面帶來一陣香風拂面,笑吟吟地和冬雪問好:“是昆侖山來的二位道友吧?可是有什麼事情?”
透過少女纖瘦的身軀可以看見房間裡和一堆擺件狼狽滾作一團的蕭和安正警惕地看過來。
“你們……你們别傷害我家珍珠!”
陸光年看見這副景象也不知道說什麼,站在冬雪身後和珍珠對笑:“叨擾了,我們來給蕭公子送房間的銀錢。山中有令,無功不受祿。”
珍珠了然地一點頭,側身讓兩人進來:“真是抱歉,他這幾天有些緊張過頭了。”
和蕭和安不同,珍珠的一舉一動松弛有度,似乎也是位出身高貴的大小姐。
少女一邊進,一邊輕輕踢了一腳路中間躺着的蕭和安,道:“兩位也是參加燈會的?不如我們結伴一通遊玩?”
冬雪看着蕭和安傻笑着爬起來,開始忙前忙後幫珍珠泡茶擺盤,抖了抖袖子默默拉着陸光年悄悄走了進去。
“房間錢。”冬雪把錢袋放到茶桌上,好奇地看着眼前少女,“你們二位……”
“是……”
“是道侶!”
蕭和安瞬間竄了出來,像是一隻維護領地的鬥雞般昂首挺胸,打斷了珍珠的話。
珍珠也不生氣,隻是替兩人倒了茶,平靜反駁:“三書六聘一個沒有,親族長輩一個不認,算什麼道侶?”
“我們兩個是私奔出來的,蕭家一直派人追殺,所以他多少有些草木皆兵了。”珍珠姿态随意,似乎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冬雪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個勁爆的消息,呆愣愣地眨巴眼睛。
私奔?
這是可以放着嘴邊提的嗎?
“珍珠!”蕭和安的表情一下子不對勁了,眼睛濕漉漉地看向坐着的少女。
唔……看來不是。
冬雪在心裡悄悄嘀咕道。
陸光年沒摻和進這場大戲中,坐在冬雪身邊安靜喝茶。
隻是他看着端起茶盞,眼裡暗藏笑意的珍珠,忽然覺得她和惡作劇時的冬雪有些相似。
珍珠用茶盞擋住自己勾起的唇角,呵斥道:“客人面前不要一驚一乍的,像什麼樣子!好好坐下喝杯茶不好嗎?”
道侶對于冬雪來說是一樣很稀奇的事物。
她以往對此的概念多來自于前世的陸光年和白惜子,從白惜子的口中耀武揚威地說出。
但她并不理解,畢竟記憶裡他們兩人的相處與過去的自己和陸光年沒有什麼區别。
但如今遇到蕭和安這對,冬雪忽然發現真正的道侶相處起來并不是那樣的。
珍珠不會對蕭和安小心翼翼,也不會把這段關系當做她的某樣成就來反複提及。
“真好啊……”冬雪看着桌對面相視而笑的兩人,輕輕說道。
陸光年見兩人似乎說的差不多了,開口道:“昆侖山并沒有收到過方丈山來的請求,二位不必擔心。”
珍珠本來也不擔心這個,聞言順勢将話題繞回了最開始的邀請:“時間也不早了,既然我們如此有緣,一起出去逛逛?”
蕭和安其實更想和珍珠過二人世界,但也隻是在心裡想想,面上依然要和她站在統一立場。
冬雪也覺得燈會這種活動人多些更熱鬧,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下來:“好啊!我猜燈謎可厲害了!”
蕭和安看了眼天色,起身安排道:“我定了阮春樓的宴席,一起去吃?本少爺請客,這次你們兩個不準出錢了啊!”
緩過勁來,他那股纨绔子弟的勁頭又冒出來,掏出扇子開始得瑟。
“那就全憑蕭公子做主了。”
于是四人結伴而行,往阮春樓的方向走去。
這會兒街上已經很熱鬧了,陸光年牽着冬雪手腕,跟着蕭和安他們身後。
蕭和安和珍珠緊挨着,貼在一起的兩隻手交握,密不可分。
“他們兩個挨得好近啊。”冬雪看了看前面的兩人,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和陸光年之間隔開的縫隙。
陸光年帶着她避開迎面而來的人群,笑道:“等阿雪也有了道侶就明白了。”
“所以,師兄這意思是你有過道侶了?”冬雪突然反手抓緊陸光年手腕,靠近了他。
陸光年被她的突然襲擊吓了一跳,手上還護着她不被人撞到:“沒有,師兄不需要道侶。”
“我可不信。”
三言兩語間,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人群像是看到什麼東西般向四周散去。
冬雪被陸光年護在胸前,慌亂間聽到了蕭和安聲嘶力竭地喊聲:“你們不準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