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白着臉搖頭,支吾道:“還沒來得及……”
陸光年一眼就明白了情況,也不過多糾結,擡手掐訣和林惜遙傳音:“大師父,白惜子失蹤。”
這件事情無論放在誰那裡都是頭一等的大事。
重點不是失蹤的是誰,而是她是怎麼在昆侖山主峰,獎懲殿弟子就在門外,上一秒還在回話的情況下憑空消失的。
林惜遙難得在兩個徒弟面前展現出冷漠嚴苛的一面,将沒有及時上報此事的獎懲殿掌教罰進幽閉,轉頭親自負責處理這件事情。
冬雪心有不安,沒有躲懶跑回山頂,而是留下和陸光年一起搜查白惜子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迹。
“師兄,是因為我嗎?如果不是我将要将她逐出昆侖山,是不是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房間裡亂糟糟的,并沒有什麼線索,冬雪站在門口的陽光下看着陸光年,神情呆滞地問道。
“和你,和我們都沒有關系。相信師父們,不會出事的。”陸光年不方便細看女孩子的衣物,草草檢查一遍後讓位給了冬雪,路過時安撫道,“過兩天我們可以在下山多玩幾天,好好放松一下,阿雪有沒有什麼很想去的地方?”
冬雪搖了搖頭,矮下身檢查起白惜子散落一地的衣物首飾。
“她值錢的東西都不在了。”白惜子東西不多,冬雪很快就翻找了一遍。
她仰着頭,和陸光年對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道:“所以是她自己走得!”
确定這一點後陸光年頓時松了一口氣,畢竟一個弟子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離宗出走遠比有人能瞞過昆侖山上下和護山大陣潛入昆侖山悄無聲息擄走一個弟子聽起來好得多。
将事情報告回開明殿後,兩位山主的臉色也是肉眼可見地好轉,林卿遙身邊倚着的玉白劍匣都被他暫時收了起來。
“二師父你不至于把萬劍冢都拿出來吧?”
“以防萬一嘛,這多有威懾力。”
林卿遙笑得随性,和藥宗六分相似的臉上是截然不同的灑脫。
冬雪一點頭,随後笑嘻嘻蹭了上去:“二師父,我扇子裡的劍訣在秘境用幹淨了,你幫我再補一套進去呗!”
這不是什麼難為人的要求,林卿遙應地幹脆,和阿姐告辭後帶着兩個徒弟去了練武台。
他把萬劍冢放在一邊,揚手将數十把靈劍召喚出來。
“想要什麼劍法?”
冬雪毫不猶豫:“要能打的!”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戰鬥力,隻要她夠強,白惜子再出現就直接一劍結果了她,便不會橫生枝節了。
她現在想明白了,如果不是她不想髒手怕麻煩,白惜子那活得到現在出逃的時候?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所以她吃一墊長一智,決不再犯!
絕對!
林卿遙大抵是知道冬雪心神不定,操控着靈劍上下翻飛舞劍給她看。
外人眼裡清冷疏離的劍宗在自家人面前也隻是一個喜歡玩笑的肆意劍客,從來沒什麼架子。
陸光年對自己二師父這種想什麼是什麼的性子習以為常,和冬雪站在一起看一把把靈劍在林卿遙的操縱下化作風,化作雲,化作一道道轉瞬即逝的流光。
“師兄,你也會有這一天的!”冬雪呢喃道,烏黑的眼瞳又一次被星光點亮。
陸光年的視線離開劍陣,被冬雪的眼睛吸引,平靜地落在上面。
他沒有搭話,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冬雪。
看着她明亮起來的雙瞳。
是因為師父們在嗎?
所以暗淡許久的眼睛裡再次有了光。
阿雪一直很依賴師父們,也很依賴他,這兩種依賴以前是沒有區别的。
那,現在呢?
似乎已經無形間出現了改變。
“阿雪喜歡哪一招?”
劍宗舞完劍,扶手站在練武台中心朗聲問道。
“都喜歡!嘿嘿。”
冬雪沒有注意到陸光年始終注視着她的視線,高高興興地跳了過去,挑選自己心儀的劍招去了。
過去練劍成癡的陸光年這次卻一反常态,遠遠地站在邊緣,看着冬雪的背影。
這樣也不錯。
不是嗎?
“師兄!師兄!你在那裡發什麼呆呢?”冬雪的聲音雀躍起來,似乎已經忘了白惜子失蹤帶給她的慌亂和不安。
她一手拽着林卿遙的袖口,轉身沖陸光年連連招手,示意他趕快過來。
陸光年無奈搖頭,手伸在胸口處擺了擺:“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