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倒是于鳳鳴交好，昆侖二宗和鳳鳴前鳳君更是知己好友。前世昆侖出事時鳳鳴内亂自顧不暇，卻依然出手支援劍宗，替他掩蓋蹤迹。

青樾健談，幾句話就拉近了和兩人的關系，他帶來的鳳鳴弟子們也一副熱情開朗的模樣四散開來幫昆侖弟子們保養靈器寶劍，整個大殿其樂融融。

冬雪站在陸光年身邊跟着聊了一會，感覺自己插不上什麼話，索性退了出來找了個空位圍觀鳳鳴其他弟子幹活，順便把藥品拿出來分發了一番。

“你就是代理藥宗嗎？看起來年紀好小的樣子！好像都還沒有成年！”一個耳後支着粉嫩耳羽的少女捧着藥瓶脆生生地站過來和冬雪聊天。

“我今年已經十八了，在九州都是該嫁人的年紀了哦！”冬雪坐在不知道是誰支起的矮桌上，一邊把藥品分類，一邊回道。

少女一挑眉，接道：“我知道！我們少君就是在人族長大的公主，她說凡人歲短，所以很看重時間。”

“少君？”

冬雪分藥的手一停，神色突變：“在人族長大的那位公主不是你們現任鳳君嗎？”

“當然不是！”少女不滿地跺腳，嚴肅地說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啊，我們鳳君最讨厭凡人了！”

少女疑惑的視線中，冬雪臉色蒼白地放下藥品，心不在焉地說道：“我這些日子忙着煉藥，腦子都糊塗了，一不小心說錯了，抱歉……”

鳳鳴鳳君……

冬雪前世沒有見過她，但偶爾能聽到些她的事迹，行事乖張，樹敵無數的天之驕子，曾經人皇最寵愛的“女兒”，已死的前鳳君留下的純血後裔。她死之前，鳳君身陷劫期閉關已久，鳳鳴内亂不斷，沒有多餘的精力分給昔日同盟。

“她是少君……那鳳君是誰？”

冬雪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房間，她坐在書桌前攤開筆墨，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梳理起來。

“扣扣。”

“誰？”不知道呆愣了多久，一陣敲門聲把冬雪拉回了現實。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把腦子裡亂糟糟的思緒壓了回去，半垂着眼拉開了房門。

“你師兄說你似乎心情不太好？”門外的人是玉生煙，聲音輕而平靜。

“讓師叔見笑了。”冬雪下意識理了理鬓邊散落的碎發，笑道，“隻是覺得那裡有些悶了，索性回來休息。”

玉生煙的臉藏在白紗之後，冬雪沒辦法透過表情來判斷她到底相信自己的說辭沒有。

“罷了，既然如此便來院子裡陪我喝杯茶如何？”

玉生煙顯然沒有完全相信冬雪的話，隻是不願意深究，側身示意冬雪和她一起來曬曬太陽喝喝茶。

“這茶我特意帶過來的，你大師父以前最喜歡過來我這裡蹭茶喝了。”長袖一拂，原本隻有幾片落葉的石桌上多了一套昆山玉整雕出來的玉質茶具和一個小巧破舊的黃銅罐子，“嘗嘗吧，你說不定會喜歡。”

“多謝師叔。”冬雪雙手捧起茶盞，抿唇嘗了一口清亮的茶湯。

茶湯帶着清苦香氣，的确是她大師父一慣喜歡的類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玉生煙坐在冬雪對面，看着她低頭認真喝茶的模樣，開口道，“但希望你可以相信我們這些做師長的，天塌下來也輪不到你這個孩子來抗。”

“我知道的，師叔……”

前世的玉生煙的确是為了保護他們，保護昆侖才身受重傷，被迫閉關，生死不知。

前世……

真的是真實發生的往事嗎？

“師叔，你相信人死後可以重生嗎？”冬雪放下喝空的茶盞，看着那雙無機質的玉白雙眼問道。

那雙眼睛裡閃過一絲差異，随即印出一層笑意：“重生？我猜小冬雪說的應該不是奪舍重生的意思吧？”

“是回到過去，重來人生的重生。”冬雪點了點頭，桌下的雙手緊握成拳，“所以，師叔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