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羽芝張了張嘴,卻沒有再出聲。很多人都以為容落華的性格轉變源于懸雪宮覆滅,摯友白弦失蹤。卻都沒有注意到容落華喜歡打破常規的小細節。這樣的人怎會是個軟弱内向的爛好人?所以,說容落華是遭遇巨變而轉了性,還不如說是原本就有野心的人終于敢正視自己。懸雪宮遭變隻是導Dao Huo Suo。
“有道理。”黎羽芝咬了口肥而不膩的五花肉:“有道理!”她不由自主地點頭。
看着對面人若有所思的樣子,顧念淡淡道:“其實她也不敢。”
黎羽芝咀嚼的動作一頓,随即心下了然,甚至感同身受。
書中的落華是孤兒,因緣際會拜了毒神為師,又一次機緣巧合成了大名鼎鼎的白宮主至交。可如此普通的出身,前期的她有什麼資格輕狂?又有什麼資格去彰顯她的野心?既然現下的生活不錯,為何不小心翼翼地去維系呢?人啊,突破自己的舒适區是一件多難的事情……猜不到的艱難險阻,看不清的漫漫前路……
黎羽芝不禁想起還未大紅大紫的自己。想起那時,身邊多少人憑借着一部偶像劇火遍大江南北;多少人憑借着一檔綜藝被廣大觀衆熟知。娛樂圈裡,一夜成名不是神話,可她卻在等,等一次被封後的機會。等一句大家提起她時的評價:黎羽芝,她是個難得的好演員。
不去演那些“大制作”裡讨喜的角色,隻願給自己看上的劇本跑跑龍套,演演配角。那時的自己啊,不僅知名度低還要被評頭論足說成平庸。她也曾是陳琛大導演,華語電影界有名的陳天皇“欽點”的女角。想起自己的處女座被誇成有靈氣,之後的落差真的很難接受。但幸好,那一切都過去了。她不自覺地想,若自己和喬宸學生時代就認識并且成為情侶會怎樣?有宸的保護,她也會忍不住去依賴,會耍個性任性地挑三揀四,不敢挑戰自我,躲在一個舒适區怎麼也不肯出來。凡事沒有如果,她沒有顧念的好運氣。一切辛苦、委屈、忍耐隻有自己扛。所以,她是現在的鳳翔一姐——黎羽芝。回首過去,所有的負面遭遇都值得被承受。
“容落華就是你照自己個性寫的吧?”她冷不丁地冒出這句。
顧念立即下意識反駁:“沒有。”她輕歎口氣笑笑:“我哪有她的狠絕和魄力。”
黎羽芝也跟着她笑起來:“你有!”
吃完飯倆人又在古鎮裡轉了轉,欣賞欣賞景色,聊一聊劇本。悠閑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差不多到了傍晚,黎羽芝告别顧念回到酒店。閑着也是閑着,顧念打算去拍攝現場找陳知墨了解一下今日的拍攝情況。
“回來了?”黎羽芝剛打開房門,就看見喬總穿着清涼,大刺刺躺在套房的沙發上,悠哉地翻着本娛樂雜志。金色的頭發像吸足了白日的陽光。
“和顧念聊得怎麼樣?”喬宸問。
黎羽芝斜她一眼:“我渴了。”
喬宸一聽,馬上扔了雜志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從小廚房取了水壺和杯子給她倒水。
黎羽芝舒服得坐進喬宸剛躺的位置,這裡被她捂得暖暖的。
“您請。”喬宸很狗腿地彎下腰,捧着杯子半跪在黎羽芝面前。
她很自然地接過,喝下一口說:“顧念給我的感覺,和你們說得很不一樣。”黎羽芝玩味地笑起來:“敏舒眼光不錯。”
喬宸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你不是去開解她的嗎?”
敏舒離開芗山鎮後發了消息給她和蘇優妩。說是昨晚和念念鬧了不愉快,希望她們能幫助“照看”一下。言下之意……
可蘇優妩和喬宸哪能去安慰呀!一個是被“抓奸在床的第三者”,另一個是“誘騙其賣出版權的不良商家”,可不能去火上澆油。于是這個“光榮偉大”的開解任務就落到了顧念的女神,黎羽芝身上。其實,喬宸對敏舒的這個好心很無語也很費解,有陳知墨在還需要她們嗎?她倒是覺得蘇優妩比較缺人安慰,昨夜還特意去和她小酌了兩杯。
果然,黎羽芝翻了喬宸一個白眼:“顧念需要人安慰嗎?”
喬宸扁扁嘴,她怎麼知道顧念需不需要安慰。她隻曉得自己臨時和知墨說要把羽芝今天的戲全部安排去其他日子,一貫溫和的陳知墨差點拿冰冷的眼神把她凍死在原地。現在想起,後背還一陣陣發涼。
看到在外張揚,風流不羁的喬總裁伏在自己身邊像一隻惹人憐又衷心的黃毛狗,黎羽芝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金腦袋:“她可不是普通人。”挑了挑秀氣的眉毛:“那句話怎麼說,Jin Lin Qi Shi Chi Zhong Wu?”
喬宸一聽,琥珀色的眸子“唰”地一下亮了,像燃起的兩盞小燈:“我知道!我知道!’Jin Lin Qi Shi Chi Zhong Wu,一遇風雲便化龍。’黃易小說《風雲》裡的句子。”羽芝總嘲笑她:一個傳媒大亨,在文學上沒有絲毫造詣。自己這回接得這樣好,她總要佩服下自己。
看喬宸這麼興奮,如果有尾巴都要翹起來了。黎羽芝對她當頭潑了盆冷水:“你在想什麼?我說的是本黃書。”
她的這個表情真的是裝得太不屑了,喬宸很委屈地垂下睫毛,像隻霜打的爛茄子。黎羽芝見了又止不住心疼,兩指捏上喬宸尖尖的下巴:“說到黃書了,我們也正好幹幹那事兒。”
喬總裁的眼睛又亮了:“好。”她揚眉笑道:“包娘子滿意。”
黎羽芝:“嗯,你受我攻。”
聽她這麼一說,喬宸趕緊斂了臉上的張狂表情:“我伺候你不好嗎?會很爽的。”
黎羽芝:“可我今天想要心理上的爽,不需要身體上的。”
喬宸還想負隅頑抗:“羽芝指甲好長,會弄痛我。”擺出一副受了冤屈的神色啟唇道:“你舍得嗎?要是不小心把我那裡弄傷了……”
黎羽芝傾過身子:“我帶了你最喜歡的An Mo Bang。”
“你不早說。”風流又魅惑的笑重新爬上眼角眉梢,喬宸本就隻穿了件寬大的白色襯衫,堪堪遮住隻着了内褲的下身。隻見她行雲流水般地除了身上的所有束縛:“來來來,娘子請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