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舒定定地凝視着客廳裡的裝飾架,目光聚焦在一個點上,很久沒有移開。
終于,她放下手中的水晶杯,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過去。
架子正中有一個彼得兔存錢罐。
敏舒小心翼翼地将它拿下來,捧在手裡細細端詳着。
這是顧念送她的第一個禮物,也是當初在澳洲存“約會專款”用的。
回憶起當初,敏舒的臉上,浮起了少有的甜蜜之色。
若是時光倒流,可以回到那個時候,該有多好啊……
她止不住歎氣,捧着彼得兔存錢罐坐回沙發。
雖說買了已有五年,但是這隻彼得兔存錢罐被保存得相當好,如同新買的一樣。
一隻頑皮又蠢萌的胖兔子,敏舒的手指劃過彼得兔的圓眼睛,來到他穿藍夾克的圓身子。
怎麼看怎麼覺得,顧念和彼得兔一窩的兔子很像。軟綿綿的,自己給她起的外号不就是綿綿嘛。
“綿綿,我真的好累啊。”敏舒把儲錢罐抱在懷裡,颀長瘦削的身子在沙發上窩成一個球。
半夢半醒間,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
敏洪董事長,突然電話召集公司高層,開一個緊急會議。
緊趕慢趕,敏舒還是比約定的開會時間,晚了十分鐘到場。
她剛要去開會,就被自己手下的一個會計拉住,讓她幫忙看一個财務報表上的問題。
分明不是件大事,可以等自己開完會,回來再解決。然而,往常工作負責,教人省心的會計,那天像着了魔般,死活要敏舒當場處置妥當。一副若是現下弄不好,地球就不轉了的樣子,甚至拽着她的袖口不讓走。
當敏舒處理好,踏進會議室的時候,明顯察覺到氣氛不對。
所有人正襟危坐,表情嚴肅,不發一語。
“這種時候,你竟然遲到!”敏洪冷冷地看了敏舒一眼。
商場無父女,工作就是工作。
“對不起。”敏舒輕聲道了歉,趕緊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大哥,那批疫苗……?”敏濤的雙手放在會議桌上,側首問敏洪的意見。
“什麼疫苗?”敏舒一來就聽到二叔說起疫苗,忍不住問道。
無人開口回答她的問題,氣氛極為僵硬。
見沒人說話,敏舒疑惑地看向坐在對面的敏濤,希望他能同自己解釋。
敏濤猶豫了幾秒,才說:“淩康制藥下面的一批疫苗,在冷鍊存儲運輸的過程中,出現了點問題。”
敏舒有些驚訝:“淩康制藥不是一直都由二叔負責嗎?”
敏濤:“沒錯。”
他深吸一口氣:“這次是我的疏忽。”
敏濤說完話,會議室再次沉默了。
錯已鑄成,現在指責毫無意義,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解決。
不過,怎麼解決呢……?
如果這批疫苗,不能向各大醫院和衛生所供貨,不僅成本賠個精光,賠償金也是個天文數字。
正值集團公司擴充之際,每筆資金的運轉都十分謹慎。如此巨額的損失,對于整個淩瑞集團來說,絕對是近十多年來,受到的最大一次重創。
“我聽淩康制藥裡的科研人員說,這批疫苗對于人體并沒有傷害。”張董事一邊說,一邊給坐在敏濤旁邊的研發部吳主任,使了個眼色。
敏洪端坐于首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吳主任:“張董事說的沒錯。事後,我們研發部提取樣品試驗過,确實沒有大礙。”
“既然沒有副作用,投入市場也不是不可以。”劉董事在一旁幫腔。
他的話立刻迎來幾聲,含糊不清的附和。